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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宋小夏慌乱地捂住自己的脸，尖叫大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这样做……”
“迟了…”
宋长夏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丝毫不留情面。
早在她目睹水云岫顶着她的脸，调戏凌岳云的那一刻，她就动了这份心思。她手中灵力波动，宋小夏的脸开始扭曲变形，直到原本的轮廓完全消失，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那张脸，原本应该也是美丽的，只是此时，那上面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色疤痕，深浅不一，如蚯蚓般盘踞，又似被人用针线强行缝合，狰狞得不忍直视。
“水云岫，看看吧，这才是你的真容。”
宋长夏随手一扬，一面光镜凭空浮现，将她的脸照得纤毫毕现。
“啊......不要，我不要看......”水云岫猛地捂住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从指缝之间遗漏的目光中，充斥着极致的惊悚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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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是我，我是宋小夏，我是你，我就是你......”
水云岫双手死死抱住脑袋，低下头，躲避那面光镜。可是，她根本无处躲藏，那镜子如影随形，即便她闭上眼，那镜子也能立刻出现在她脑海之中。
那张脸，始终在她眼前，根本挥之不去。
“水云袖，好好看清楚，你到底是谁。”
宋长夏站在一边，冷漠地看着水云岫逐渐崩溃，直到她安静地瘫软在地上，她才收回那些光镜。
“是啊，我是星云宫少宫主水云岫，我是君含章的未婚妻......呵呵......”水云岫目光呆滞地望着上空，喃喃自语。
“我不想嫁给君含章，他们却非要逼我......我只是想逼他们废了婚约，却从未想过要让他死......”
“呵呵呵......是我亲手将引咒术打进君含章的心脏，是我打开了通道，将万象浩劫引入，我害死了所有人......我是罪人......”
“为什么要救我，我那样对他，可最后一刻，他却还是出手救了我......”
“所有人都死了，可我却活了下来。
我自愿成为你的奴隶，成为你的影子，在此困守余生，为所犯的错赎罪......
可我怎么会，忘记了这一切呢？”
泪水顺着水云岫的脸颊无声流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翻身坐起，“七宝，七宝他......”
宋长夏道：“放心，君承柒并不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他此时就在外面，还在为你担心。”
水云岫重重地跪在地上，她曾经是七宝口中的云岫姐，她看着他长大，将他当成弟弟般疼爱。
那个时候的七宝，是君家最年幼却也是最开心的孩子。
可是，无象浩劫降临之后，天地崩裂，世界坍塌，无数生灵消失。就连未曾在场的七宝，也受了牵连。
七宝虽然活了下来，却虚弱得只剩下一团龙元。主人将他收入这画中天地，利用这里的灵力滋养他。
千年来，她一直陪着七宝，看着他修出龙身，看着他再次慢慢长大。他们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那些痛苦的过往，她不想让七宝重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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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为何只有五百年记忆？”
宋长夏闪身出现在水云袖身前，伸出手指，探向她眉心。
只见她神色越发凝重，说道：“有人修改了你的记忆。”
“什么，有人修改了我的记忆？”水云岫同样一脸疑惑，起身站立一旁。
此时的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之前的疯癫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从上到下散发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那张狰狞的面孔，因为心境的变化，看起来祥和了不少。
“怎么可能？这画中天地除了你，别人根本进不来。而且，你每次沉睡之前，都会将画轴封印。在封印未解之前，它就只是一幅普通的画卷而已。”
宋长夏道：“你说的不对。这龙鳞卷轴，原本就是龙神族的东西，知晓解封之法的，除了我，还有龙神族的人。”
水云岫猛然想起，之前在沙西城，最先解开画轴最外层封印的，便是小白。
正是因为小白解开了上面的结界封印，怀瑾才第一次和萧靖川融合，治好了萧靖川的怪症。
可这个世间存在的龙神族，除了小白，七宝，便是游走在外的君砚之。
可君砚之是一百年前才离开的天狼堡，那五百年前打开卷轴的人，又是谁？
水云袖看向宋长夏，迟疑再三，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主人，你还记得孤魂怀瑾吗？”
宋长夏摩挲着手中的骨簪，眸色深沉，回答：“不记得。”
水云岫心中惊讶，难道真是她误打误撞，唤醒了真正的宋长夏。
“那您如今还记得多少？”
“该记得的，我都记得。”
宋长夏斜睨了一眼水云岫，警告她不要多问。
水云岫立刻垂眸，来自灵魂深处的威慑，压得她根本不敢有一丝质疑。
眼前之人，不再是之前的老宋了！
她的主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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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萧靖川身上抽走的命数，我已全部抽回，出去之后我会全数还给他。
而你下在我身上的噬生咒，作为惩罚，我会一并还给你。
至于你能否熬过去，全凭你的造化。”
宋长夏手指一挥，一道白光飞入水云岫心口。
水云岫心间猛地一阵刺痛，强忍着，道：“属下甘愿领罚。”
宋长夏微微点头，随手一挥，水云岫便被迫扬起头。
在宋长夏注视之下，那张狰狞的面孔顷刻之间焕然一新，一张全新的面容出现在水云岫脸上。
“我送你一张新的面孔。日后，不得再以我的面容出现，宋小夏这个名字也不能再用。”宋长夏稍微一顿，“至于新名字，你随便取吧。”
水云岫摸向自己的脸，手下的触感果然变得光滑细腻，她不可置信道：“您为何不杀我，我明明有罪。”
宋长夏语气平淡，“别想太多。我不杀你，只是因为君含章曾求过我，让我留你一命。”
“君含章他……是个好人，是我辜负了他。”水云岫心中愧疚不已。
宋长夏面无表情，心中暗道：若君含章知道，他堂堂龙神族太子竟会输给一具凡人残魂，不知会不会气得从秘境洞府爬出来。
幸好小白似乎并不记得这些事。
“他当年愿意救下你，那是因为他知道，你只是被人控制，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你。”宋长夏道。
“还有外面那具残魂，我可以帮你救下他，让他变得同你一般。可是你确定，这是他所愿？”
水云岫回答道：“这是他的命，由不得他。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活。”
宋长夏本就不愿多管凌岳云的事，见水云岫如此态度，也就没再多言。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沁湖那尊雕像之下，被人布下了锁灵阵。我会亲自前去处理，那下面无论封印的是什么，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你要想办法替我拖住萧靖川，我不想他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