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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懂吗?!整个人生!”
    我静静地看着混乱失控的场面突然觉得疲惫。
    我恨周名,我曾可怜过他,但我那样恨他,与我恨卢阐余七平还有其他仍未遭受报应的那些人一样地恨,恨进我的骨子与肺腑。
    但这一天我坐在这里的时候很疲惫也很清醒,我想或许这就是命,我的人生再也不可能进入正常的轨迹,多年前我就被安排上做刀的命运,可我很自然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我告诉李教授我需要一点儿时间,我抱着可怜的希望等待着我的父母,等待着丹尼尔,但我其实已经做好签字的准备,所以我配合了接下来所有与计划相关的人体实验。
    我在这天走上天台,高览神色肃穆,他的兄长死后却好像在他身上延续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看着他的脊背就能看到他的兄长的影子。
    “羌橘,我要申请去前线了。”
    他走出了死亡的阴影,他蓦然之间成长了,他成长的那么快,他在我的跟前已然是成人的模样。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想对过往还带着一些孩子气的高览告别也在无言地向现在的高览告别,他先是一愣然后哭了,或许他本能地意识到,我在对他告别了。
    你要活着回来。
    我对他笑了笑想到。
    所以或许与大多数奔赴前线的士兵不一样,我在奔赴前线的初期没有对存活抱过太多的幻想,我们被分布在不同的战场,指令需要我们定位异形中向导的存在,我在战争初期与中期从未感觉到所谓的异形向导存在于哪里,很多时候我开始质疑它的真伪,而当战争后期我的精神数据开始异常的时刻我忽然明白,它距离我越来越近了,死亡也距离我更近了,我的最后一步来临了。
    我失去了对过去的缅怀,在战争后期的每一天我失去对未来幻想的能力,我对能与丹尼尔行走在山坡上行走在鸢尾花丛中的未来不再幻想,上天对我为数不多的仁慈终于来临,我在战争后期一月十一日那天与受伤的丹尼尔在一个逼仄的空间内相遇,他的三个医疗装置全数瘫痪,我的胸口还有两个医疗装置在勉强运作。
    我在这一刻做出了价值选择
    我认为丹尼尔·谢利的生命价值高于我
    我选择让他活下去
    高览回忆
    我后来仔细回忆了很久,也许丹尼尔并不如我所想象的那样冷静。坦市彻底解围之后丹尼尔的肩上时时趴着绶带鸟,他站在透明的救护房外和我一起看着濒死的羌橘。羌橘与其他接受人体实验的士兵被单独隔离,一月十一日那天羌橘与其他进行人体改造的士兵成功感应到异形向导的位置,羌橘的精神污染导致了他与祝福同时失控,羌橘被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体被钢管贯穿,祝福偏移了他的心脏刺穿了他。
    我以为我会发疯但我没有,相反奇怪的冷静压制着我,无论是得知羌橘要死的那天还是现在,我都日夜处于诡异的冷静之中。当我意识到这种冷静太过异常的时候,丹尼尔的精神体忽然在空间里横冲直撞,我的悲痛与崩溃在那一刻爆发出来,我才意识到丹尼尔的精神体在对我进行精神压制。
    “快制止你的精神体!”
    有人高呼!我一扭头看见丹尼尔冷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深邃,他衣服的纽扣错了一位。
    “但我可以护着你……”
    丹尼尔不管不顾周围的骚动慢慢地行走着,他轻声喃喃着好像被关在了另一个空间里。
     “如果我不能多给你什么,至少把我的任何裁成两半我都要去护着你……”
    他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下脚步,睁大了眼睛,
    一名军医尖叫了一声后退了好几步,可怕的精神污染让我的精神体连带失控,丹尼尔慢慢走着,他看着墙壁,看着天花板,看着玻璃,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他忽然回头疑惑地看着我
    “序列S020604羌橘处决?”
    我那一刻终于发现,他疯了。
    第160章战争回忆录2
    我在坦市解围那一年的三月二十三日脱险,军医说那天是个好日子窗外开花了。
    我坐在看不见外界的观察室内对另外几名脱险的士兵笑了笑,我们在写报告。
    我在死亡边缘兜转的日子里美梦噩梦一幕接一幕,临死的关头我的记忆被尽数还给了我,我坐在我的梦里看着过去的我,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过去的日子早已不可追回了。我终归只是我的过去的局外人。
    我借以我年幼的眼睛看到祝福的初次降临,我的惊奇被身体的剧痛与母亲的惶恐叫声击溃。祝福还未成型飘在空中,我躺在地上看到母亲的脸一点点儿清晰起来,她看着我,她让我觉得她比我更疼痛。
    在梦里,年幼的纪羌总是在打针与吃药,实验室的画面是模糊的,针管也是模糊的,药瓶也是模糊的,但是我的父亲与母亲很清晰,在梦里我推开了阁楼的窗,外面的世界也是那么清晰。
    梦里的纪羌快速成长,纪羌越是长大就越是不再笑了,小纪羌与父母争吵的日子越来越长,我看到父亲在小纪羌的身旁摊开书的那一刻,小纪羌又开始歇斯底里了。
    我悲哀的看着过往的自己冲他怒吼,“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外面的世界……!”
    他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年幼的我,“我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上的日子里做一个无知的人。”
    年幼的我对这句话沉默了,我想那时候的纪羌不会明白这句话后面的悲哀,他只是短暂迷茫地收敛了,在那之后的许多日子里,年幼的我变得沉默温顺。
    一匹马的出现再次打破了我们生活的表面的平静。我在梦里将它从远方奔来的模样看得很清,它踏着山坡,走过自由与未知的土地向我奔来,我欣喜地爬上它的马背,它背着我缓慢踱步却忽然受惊,它跳起来似乎要把我摔下去,混乱中我听到了枪声然后摔下马背,我的脸上热热的,我仰着头看着远处举枪的母亲。
    这一幕给我极大的悲哀感,我的母亲惊恐得那样憔悴,她似乎快要疯了,她瞪着眼睛披头散发,我在哭,她也在哭。我养伤的日子里他们仔细巡逻整个山,我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地流泪。
    我看到年幼的我在某个下雨的夜晚举着伞蹲在猫咪的坟墓边上。
    “被困死的不是我……”
    他伸手抚摸着泥土。
    “而是他们。”
    再后来,我死了。
    祝福漂浮在空中看着躺在实验室的我,我的母亲冲祝福扔着任何她能抓到的东西,那些东西都虚虚地穿过了祝福。祝福一动不动,凝视着死亡的我。
    “他给猫打的试剂呢!”
    母亲大声质问着父亲,父亲也一动不动凝视着我,母亲发疯一样发着抖打开开关,针剂铺满在我遗体的旁边,父亲试图阻拦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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