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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账册上，而在……”</P>
他看向庄寒雁发间的金凤簪，“受过黥刑的女子身上。”</P>
庄寒雁猛地转头：“我娘后背确实有烙印。”</P>
“不是阮夫人。”傅云夕从怀中取出半块残玉，“是当年裴大福培养的十二名金钗，她们身上刺着藏宝图。”</P>
残玉上刻着【子时三刻，北阙影动】，正是温明昌临终所赠。</P>
寒风卷着纸灰打旋。</P>
庄寒雁突然拽开傅云夕的衣领，露出他心口处的“阮”字烙印：“所以你接近我娘也是为了……”</P>
“我找的是这个。”傅云夕指向烙印边缘的奇特纹路，那根本不是文字笔画，而是微缩的山川河流，“当年诏狱大火，十二金钗只剩你母亲活着出来。”</P>
远处传来夜枭啼叫。</P>
庄寒雁将母亲临终给的香囊倒空，里面掉出枚生锈的钥匙：“庄府书房地砖下有个红木匣。”</P>
“来不及了。”傅云夕突然按住她肩膀，“庄仕洋今早已将书房付之一炬，他现在有皇上手谕，动他就是谋反。”</P>
庄寒雁抓起坟前祭刀划破手掌，鲜血滴在母亲坟头：“我庄寒雁在此立誓，必让庄仕洋血债血偿！若违此誓……”</P>
傅云夕的剑突然出鞘，斩断她被风吹散的一缕头发：“留着命报仇。”</P>
他将断发埋入坟土，“阮夫人最想要的，从来不是墓碑上的红字。”</P>
……</P>
庄府花厅灯火通明。</P>
庄仕洋正亲手给庄寒雁布菜，象牙筷夹着的鲈鱼脍雪白透亮。</P>
“尝尝这醋芹。”他笑容慈爱，“你小时候最爱吃了。”</P>
庄寒雁盯着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那是从宇文长安尸体上扒下来的。</P>
她突然用筷子尖挑开鱼腹，露出里面发黑的鱼鳃：“就像爹当年毒杀祖父用的河豚？”</P>
周如音吓得摔了酒盏。</P>
庄仕洋却大笑起来，挥手屏退左右：“为父今日高兴，特许你问三个问题。”</P>
“第一问。”庄寒雁指尖蘸酒在案上画出血痕，“我娘膝盖是谁打断的？”</P>
“她自己。”庄仕洋舀了勺杏仁豆腐，“为父不过让人砸碎地砖，是她非要跪在碎瓷上求我放过你。”</P>
“第二问。”庄寒雁折断竹筷，“为何要杀宇文长安？”</P>
庄仕洋突然掀翻饭桌，杯盘砸在地上巨响：“因为他碰了我的东西！”</P>
他掐住庄寒雁脖子又猛地松开，“最后一个问题。”</P>
庄寒雁摸向袖中匕首：“红木匣里装了什么？”</P>
烛火爆了个灯花。</P>
庄仕洋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你的卖身契。”</P>
他抚摸着扳指，“裴大福死后，接手的人需要凭证。”</P>
“父亲，你太小看苏宁了，他会让你生不如死的。”</P>
“哼！吹牛谁不会？”</P>
“父亲，要不是我非要自己查出所有真相，苏宁早就已经把你千刀万剐了。”</P>
“……”</P>
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庄语迟满脸通红地冲进来：“爹！姐姐又被那贱人……”</P>
话音未落，庄寒雁已经将匕首抵在他喉间：“三公子慎言。”</P>
她贴着少年颤抖的耳廓轻语，“你姐姐庄语山在祠堂偷会马夫的事……”</P>
“畜生！”庄仕洋抄起铜壶砸来。</P>
庄寒雁闪身躲开，拽着庄语迟退到窗边。</P>
少年挣扎时撞翻了博古架，墙上的装饰匕首当啷落地。</P>
“小心！”庄寒雁假装去扶，实则踩住庄语迟的衣摆。</P>
少年踉跄扑倒，胸口正对那柄下坠的利刃。</P>
“迟儿！”周如音的尖叫划破夜空。</P>
庄仕洋扑过来时，只看到匕首贯穿幼子胸膛的血柱喷溅在窗纸上，宛如一幅写意红梅。</P>
庄寒雁退到阴影处，手中金凤簪的尖端正滴着血。</P>
她看着庄仕洋抱起尚有气息的庄语迟，看着周如音撕心裂肺地哭喊，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说的话——“这京都就像一锅福寿全，看着锦绣繁华，内里早被寒潭香腌透了。”</P>
院外传来更夫梆子声。</P>
三更天了，距离傅云夕约定的三个月期限，还有八十九天。</P>
此时的庄寒雁也是开始有些后悔了起来，当初要是听从苏宁的安排，直截了当的解决所有的人渣多快乐。</P>
或许那样母亲也不会被庄仕洋杀害，母亲就会和宇文长安相濡以沫的在一起。</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