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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业转头看去，只见儿子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抱着右腿痛苦地蜷缩着。</P>
“炎炎！”崔业冲过去，小心地检查儿子的腿。</P>
膝盖处已经肿起一个大包，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紫色。</P>
医院诊断结果很快出来，右腿胫骨骨裂，需要立即手术。</P>
“有两种方案，”医生推了推眼镜，“基础手术大约五千元，使用国产材料；如果选择进口材料和更精细的手术方式，费用在一万二左右。”</P>
崔业站在缴费窗口前，翻看着存折上最后的数字：1836.50元。</P>
雨后的街道湿漉漉的，崔业拐进一条小巷，在一家名为“老陈烟酒”的店铺前停下。</P>
玻璃柜台后，老板正低头玩手机。</P>
“陈老板，”崔业敲了敲玻璃，“收酒吗？”</P>
老板抬起头，眯起眼睛打量了崔业一会儿：“什么酒？”</P>
崔业从背包里小心取出三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茅台，十五年陈酿。还有两瓶五粮液，都是比赛赢的奖品。”</P>
老板接过酒盒，随意地看了看：“有发票吗？”</P>
“这是比赛奖品，哪来的发票。”崔业皱眉。</P>
“那就不好办了，”老板摇摇头，“现在查得严，没有发票的东西来路不明啊。”</P>
崔业咬紧牙关：“您开个价吧。”</P>
老板伸出五根手指：“一瓶五百，三瓶一千五。这已经是很高的价了。”</P>
“这茅台市场价至少三千！”崔业声音提高了八度。</P>
“那你拿去市场卖啊，”老板耸耸肩，“看谁敢收没有发票的高档酒。”</P>
崔业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P>
良久，他松开手：“成交。”</P>
拿着薄薄的一叠钞票，崔业站在医院走廊里，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儿子。</P>
手机再次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P>
“崔老师吗？我是苏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聊聊？关于围棋培训的事情。”</P>
崔业本想拒绝，但看着缴费单上的数字，他改变了主意：“什么时候？”</P>
第二天中午，崔业在一家安静的茶馆见到了苏宁。</P>
对方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简约的深蓝色衬衫，举手投足间透着职业棋手特有的沉着气质。</P>
苏宁为崔业斟上一杯茶这才笑着说道，“崔老师，我看过您上周的比赛，那手‘小飞守角‘下得太漂亮了。”</P>
崔业微微点头：“苏先生你为什么看中了我？”</P>
“因为我是前职业三段，五年前退役。”苏宁笑了笑，“不光知道你的棋艺不错！还知道你现在过的非常窘迫，所以你是我最合适的合作伙伴。”</P>
崔业皱起眉头，没有接话。</P>
“我知道您现在急需用钱！真的没有必要继续固执己见，因为真的是毫无意义。”苏宁压低声音。</P>
崔业猛地站起身：“你到底是谁？”</P>
“一个可以改变你未来的棋手。”苏宁平静地说，“您儿子会在三天后顺利完成手术，费用已经预付。这是我的诚意。三天时间内，希望你能主动联系我。”</P>
说完，苏宁留下一个信封，转身离开。</P>
崔业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医院缴费收据和一串神秘的电话号。</P>
崔业站在茶馆门口，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P>
和苏宁分开之后，崔业便是拨通了自己大哥崔伟的电话。</P>
“大哥，是我。”他坐在自己家的座机旁边，压低声音，“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查一下……”</P>
刑侦支队办公室，崔伟放下手中的案件资料，皱眉看着弟弟：“崔业，难道这个苏宁有什么问题吗？”</P>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最近找到我，想要和我合作，他提出的合作方案是……”崔业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P>
崔伟拿起笔记录：“嗯，确实是挺古怪的！具体和我说说。”</P>
等到听完弟弟崔业的叙述之后，崔伟沉思片刻：“从法律角度，只要不涉及比赛作弊，就不算违法。但道德上……”他摇摇头，“你自己决定吧。”</P>
“那苏宁的背景调查呢？”</P>
“没有任何问题。”崔伟翻看档案，“前职业三段，退役后做过几年围棋教练和生意，背景清白。”</P>
崔业沉默地点头，目光落在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上。</P>
照片里，年幼的他和哥哥站在父亲两侧，父亲手中拿着一副围棋。</P>
此时电话那头的崔伟突然说道，“崔业，炎炎的手术费……”</P>
崔业打断他，转身走向门口，“谢谢大哥！不过已经解决了。”</P>
“那就好！如果有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P>
“放心！我一定会的。”</P>
挂断电话之后，崔业望着阴沉的天空。</P>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医院缴费收据，上面的数字正好是一万二千元整。</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