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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当什么了？她是东境同盟军的英武大元帅，与天耀圣上同尊，父皇见到她，都应行礼，还是母妃您太不把女性的身体当回事了？”达奚安为她的话感到愤怒。</P>
他可以容忍母妃对自己的伤害，但不接受她对裴奈的不敬，“在您眼里，能为渴烛氏带来荣光的子嗣，大于一切是吗？”</P>
母妃已是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P>
“作为儿子，您想要的子嗣，朕在接受澈血术时便已经给您了，从那时起，朕的婚姻与后代，您无可置喙。”达奚安此刻丝毫没有心软。</P>
自他登基后，渴烛氏已经一跃成为岐鲁最显赫的氏族，仅次于达奚皇族。</P>
他母妃想要的一切都已拥有，母族的权势地位，太后的尊号待遇，父皇的宠爱。</P>
但她已不再有任何办法，插手自己儿子的事情。</P>
达奚安正视着他的母妃，绝了她最后的掌控欲，“倘若裴奈有一天选择了朕，朕也不会让您同她相见。”</P>
“为什么？”他的母妃眼中充满不解。</P>
达奚安冷冷说道：“您的心思和想法，会让她不舒服，而我们不会再让她受任何一点委屈。”</P>
“她只是一个外邦的女子啊，甚至是别人的妻子，你怎能这样对待母妃？”她几乎有些歇斯底里。</P>
达奚安驳她，“清醒一点吧，如果没有她，你们此刻都是邬族的阶下囚。”</P>
“还是因为母妃当年错误的决定吗？母妃给你跪下了，别用母妃的过错，惩罚你自己和整个岐鲁，求你了，你是一国之君，怎能绝后？？！”</P>
她跪在玉砖之上，拉扯达奚安的胳膊和衣袖。</P>
达奚安的右手瞬时起了一串红疹。</P>
他抬给他的母妃看，“看到了吗？朕也可与您明说，只有裴奈是例外。”</P>
既然他的母妃执意要听，那他便说给她听。</P>
“知道吗？裴奈曾和顾瑾珩一起落入机关复杂的地宫中，在那里，顾瑾珩意外中了化骨水，昏迷过去，当时裴奈不知道顾瑾珩可以自体解毒，而化骨水若无解药，半炷香内便会致死。”</P>
“那时她甚至还未原谅顾瑾珩，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可她却硬生生背着顾瑾珩，撑着长枪，以女性之躯，走了一天一夜，把他扛了出来。”</P>
四下寂然，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P>
“朕曾跟她一起闯过卢州的陨石秘境，那时齐岳白棍曲柏翼和她只新认识了两日，曲柏翼中了无解的剧毒，双腿残疾，活不过一季，他在秘境内只能拖累同伴，甚至他当年的队友，为了活下去，也只能无奈留下他。所有人都放弃了，连曲柏翼自己也是。”</P>
“可裴奈却说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硬是在秘境那样艰险的环境中，带上了他。最终在大战结束后，去邬族的陨石地替他找到了解药。”</P>
他望了望天顶，“朕常常想，倘若朕做澈血术时，她在朕身边，她会做什么？”</P>
“朕可以确定，她会护住朕，盯着雷家人谨慎行事，不让其他人碰朕分毫。”他阖住双眼，“她一定会坚信，达奚安能活下来。”</P>
他的母妃在这一刻，啜泣出声。</P>
最后她红肿着眼睛，绝望地离开了他的大殿。</P>
达奚安感受着四周的空寂，苦笑一声。</P>
在这种时候，他突然便很难过。</P>
好想那个人。</P>
他唤了心腹和太监总管进来，将事务交代好，当夜便坐了航船，朝花云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