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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竟没有慌乱,惯性跑了几步发现主人落马,又转回来,低着马脑袋守在他身边。
他身上插着数十只羽箭,最致命的一支射穿了他手臂上的动脉,落马之时身上的骨头又大多摔断。
不断有敌军的骑兵和战车路过,红方旗帜倒塌,军阵散乱,节节败退。
车轮与马蹄声震得人内脏难受,灰尘铺天盖地,血腥味、土腥味和草腥味混在一起,却没人理骑都尉,因为前方有更大的富贵。
将军之恩,今日末将已尽数回报。
骑都尉看着金甲大将灵敏地翻下点将台骑上骏马要单骑走免,只是敌军合围,恐怕难有幸免。
他心中叹息一声,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从军数十载,早已有心理准备。
将目光从中军收回,忍着浑身剧痛挪动身子依靠在一颗石头上,平日里与袍泽互相锻炼搏击,要么饮酒作乐,倒是少有能如此安宁的时候。
只是一想到征战数载,戎马一生,却如镜花水月,便有一种莫大的悲哀涌上心头。
失血带来的冰冷逐渐将他包裹。
骑士勉力睁着眼睛,透过扬起的尘埃,看到那蔚蓝的天空,真是与跟家乡的一模一样。
可怜我家中妻儿老母,今后该如何是好
一行清冷滑落眼角。
“诶!这儿有个都尉,还没死?好好好,缘到福自有!那泼天的富贵不属于老子,这小富合该我拿!”
小卒大笑三声,手起刀落,噗!
那人拎着头颅拴在腰上,无头将军的身躯无力瘫倒在青草河畔。
嘭地一声,尸体倒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却像是千百年来无数次的重复,战争永无止息,这样的声音还会不断出现,而远方悲戚的哭嚎又有几人能听到呢。
只让人叹惋一声。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驾驶战车的玄甲骑士直冲向点将台,狂笑道:“哈哈,大功是我的,穿金甲的是东野老贼!捉拿东野老贼!”
端坐点将台的金甲老将满头大汗却不见惧色,只是手下亲卫却架着他给他换甲胄。
大将挣扎着推开亲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今日之败,过在我,谁都可以走,唯独本将须与众将士共存亡!”
手执羽扇的军师给其他亲卫递了眼色,众亲卫一拥而上,将老将的金甲给扒了下来与自己互换。
老将大怒正要拔剑,军师却挡在亲卫面前:“将军今日虽败,却不可学霸王之举,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啊!”
老将沉默一秒,重重叹息一声,大手一挥:“战略撤退!”
“老贼要跑?无耻恶贼,快追!”
“穿赤甲的是东野老贼!”有军士大呼。
老将于是干脆把甲胄全脱了。
“不穿甲胄的是东野老贼!”
老将无奈将披风围住自己。
“留长髯的是东野老贼!追杀东野老贼!”
老将在马上慌忙割掉自己的美髯。
“留短髯的是东野老贼!追杀东野老贼!”
你他吗!
老将大怒,正要回身杀敌,却听到天空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
“将军。无子可下了,东野尼桑。”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棋子,全然不似小区老头恨不得用棋子砸穿棋盘的力道,只是轻轻一放,
啪嗒。
在东野瑜耳边却如平地惊雷一般,两方战车一前一后将老帅围在中央。
东野瑜拿着最后的士沉默许久,一松手,棋子无力地掉落棋盘。
“是我输了。”
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东野瑜叹息一声,呆呆地注视着棋盘,战场之上,只剩老帅与亲卫,被敌军团团围困,连困兽之斗都作不得,只待对方手起刀落。
东野瑜挪开视线,撑着脸看向庭院。
哀莫大于心死,没想到叱咤小区众老头的东野大将,竟有一日大败于一妇孺之手,可恨可叹可悲。
御子低垂着眉眼,没有打扰发呆的东野瑜,自顾自地将棋子们复位。
少女轻声说着:“只是运气好而已,东野尼桑也很厉害了,我最后也只剩了一个卒、两个车、一个炮、两个马”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我伤口上撒盐?东野瑜嘴角抽了抽,“不必多言,御子棋力确实远在我之上,输了就是输了。”
御子仔细打量片刻,嘴角微微抿起一丝弧度,随后迅速抹平:“可是.”
东野瑜打断了她的话,神色严肃:“今日与御子下棋,堪称酣畅淋漓,可惜大概是早上吃的面豆豉放多了,肚子有些难受,因此后半段昏招频出,棋差一招,殊为可惜。”
飞乙在一旁观战好一会儿,别说棋,她连棋上的字都看不懂,不过却能看懂东野瑜的脸色。
输了就输了,还找借口,不要脸。
飞乙在心中想到,却不敢把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