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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摆弄,目光看向池中,“陆先生何时来的?”
“特意早一点过来,怕错过七点的表演。”
“表演很精彩?”
“冼先生正好赶上压轴。”
“现在是白玉子在表演?”
“冼先生知道她?”
“略有耳闻。”
对话间,冼耀文身上的衣物都被褪去,汤女护着他下到池里,继而后退三米,盘坐于软垫,时刻准备被召唤。
冼耀文甫一挨着陆京士靠坐于池壁,陆京士便说道:“冼先生在回廊上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奇特之处?”
“美国人不少。”说话时,冼耀文的余光一直对着回廊。
“今天不算多,特殊的日子还要更多一些。”
“特殊的日子是指?”
“国府军事调动时,美援物资抵台前夕。”
冼耀文轻笑一声,“这么说陈阿菊背后是美国人?”
“不好说,至少有联系。”
“陆先生经常来这里?”
“说来惭愧,陆某无能,不能很好解决兄弟们的温饱,只好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这里可以拿到美国抗生素,黑市上的价格是药房的二十倍。”
“陆先生能赚多少?”
“两三倍。”
“利润不错。”
“货不容易拿到。”
“不是醉月楼在出货?”
“陈阿菊只是掮客。”
“做掮客好,没有压货的负担。”说到这里,冼耀文的话戛然而止,他看见陈阿菊出现在回廊上,手里捧着托盘,“听说这里的温泉蛋很出名?”
陆京士也已看见陈阿菊,自然地接腔,“冼先生要尝尝?”
“下次,晚上的饭菜很合胃口,多吃了些,胃还是胀的。”
话音刚落,陈阿菊已来到池前,“冼先生、陆先生,本店最好的威士忌,请两位品鉴。”
陆京士扭头看向陈阿菊,故作愠怒状,“醉月楼还看人下菜呐,冼先生一来就送威士忌,我来了这么多次,也没见送过什么。”
陈阿菊不恼也不慌,淡定地说道:“陆先生,醉月楼从来不会怠慢任何一个客人,是我阿菊喜欢看人下菜,冼先生立如孤鹤,行若春柳拂风,一笑竟带六朝烟水气,我本是一页白纸,一见冼先生的面,便写满了雪莱与拜伦。”
在陆京士坏笑声中,冼耀文淡声回道:“阿菊,我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你我私奔之前,可否劳烦你帮我还了昨夜赊欠的嫖资,没有200英镑那么多。”
话音刚落,陆京士立刻哈哈大笑。
二三十年代,中国刮起了雪莱和拜伦风,对商人而言,两人是利润可观的IP,对左翼人士,两人是包裹马列主义的糖衣,对卫道士,两人是礼崩乐坏的替罪羊,对文艺青年,两人是冲破礼教,奔赴自由恋爱的明灯。
实际上两人与其他名人无异,仅可观作品,不宜推敲人品。
雪莱于1813年因自费出版政治长诗《麦布女王》,欠伦敦书商托马斯·胡卡姆200英镑,次年,雪莱对第一个私奔对象哈丽特·韦斯特布鲁克失去兴趣,不管债务和女儿,同玛丽·戈德温又上演了一次私奔。
陈阿菊轻啐一口,“冼先生真不解风情,我要罚你一杯。”
“当罚,当罚,从来没见老板娘对谁这么殷勤。”陆京士起哄道。
“美人罚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冼耀文赤条条上岸,汤女见状立马送上浴巾替他围羞。
陈阿菊打开瓶盖,倒了三杯酒,第一杯递给冼耀文,捎带抛了个媚眼,第二杯递给陆京士,然后举杯致意,“冼先生、陆先生,我敬两位一杯。”
“老板娘,干杯。”
“阿菊,干杯。”
碰杯后,陈阿菊一杯酒一口下肚,随即说道:“不打搅两位的雅兴,有什么需要叫我。”
陈阿菊离开后,冼耀文问道:“陆先生,这瓶威士忌这里卖多少?”
“一百二十块,黑市价的三倍,看来老板娘对冼先生有兴趣,冼先生要当心了。”
“一百二十元,还好。”
既然已经上岸,两人就不回池里,换上浴衣出楼走走。
“冼先生,醉月楼有密谈包厢,墙壁夹层填塞北投石,隔音效果很好,但需要熟人引荐。”
“陆先生知道乾隆年间的叫魂案吗?”
“冼先生是说最深的黑暗恰恰来自那盏高悬的明灯,乾隆御笔朱批的案卷之上。”
冼耀文颔首,“石匠的凿子敲响丧钟,发辫在谣言里生根,乾清宫的朱砂批下斩,萨满鼓声震耳欲聋。”
“‘灯下黑’不是没有可能。”陆京士若有所思。
“上个月,虹口公园举行了一次审判大会,原国府地政科长张兴锒和几个青帮兄弟一起被枪毙。”
“这件事我不清楚,冼先生请详细说说。”
“陆先生其实应该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