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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两样东西真的能吃？你从哪里听来的？”李秀英连忙出声阻止。
陈潮生刚想脱口而出，说是从网上看视频看到的。
话到嘴边，及时收住，改为“从书上看来的。”
“你可不要乱来哦，海边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的，万一有毒的话，麻烦就大了。”
“妈，说什么有毒？”老四陈淑敏进来厨房帮忙端菜拿碗筷。
“你弟说这跳跳鱼和锥螺能吃，我都没听谁说过。”
陈淑敏探头看了一下陈潮生手中拎着的木桶，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一看就不好吃。这跳跳鱼跟壁虎一样难看，这能吃？我不信！你该不是脑袋摔坏了吧，才觉得这玩意能吃。”
“那等会你别吃。”陈潮生提着桶，又多拿了个盆，走了出去，去屋外水井旁处理。
“我肯定不会吃的！”陈淑敏端着碗筷跟在他身后嘟囔着问了句，“头还疼不？”
刚刚大家都还在气头上，虽然留意到陈潮生头上包扎着布条，也没人问他。
“不怎么疼了。”
陈淑敏到饭厅，将事情说给其他人知道。
“小叔子会做饭的么？”王红梅抱住女儿好奇地问。
陈福顺没好气地说：“他会吃我就知道，做饭从来没见过。”
“做饭谁不会呀？我都会呀。我跟林燕就经常一起做饭。”五岁的陈东虎头虎脑地挥舞着双手。
听到儿子提到林燕，陈志华气不打一处来，给他屁股上来了一巴掌，“你会，你会玩泥沙！”
“无端端的，你干嘛打儿子？”王红梅不满了，一把将儿子拉到自己身边护住。
“因为他该打！什么话都乱说。就是他跟林燕说潮生偷鸡的，然后林燕又告诉了张婶。张婶下午就找上门来要钱了，当时我急着要去找林医生过来给潮生看头，只能掏钱给她，不然她拦住不让我走。其他人应该是从张婶那听到了……”
陈志华气呼呼地解释，“不然也不会搞出这一堆事情来。你说他该不该打？”
王红梅脸色变了变，低头严厉地问儿子，“你真是这样跟林燕说的？说小叔偷鸡？”
陈东有点被父母的样子吓到了，语带哭腔，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摇着头说：“没有，我没有说小叔偷鸡。”
“臭小子，那你说什么了？”陈志华大声问。
“我……我……我说……”
“你小声点，你吓到他了。”王红梅横了丈夫一眼，“告诉妈妈，你跟林燕都说啥了？”
“我就告诉她，小叔说晚上有鲍鱼煲鸡吃。这是中午小叔出门的时候和我说的。”陈东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呜呜呜……我没说小叔偷鸡，我真没说……”
“好好好，你没说，别哭了哈。”王红梅将女儿交给一旁的小姑子陈淑敏，蹲下去给儿子抹眼泪。
陈东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大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啥好。
过了一小会，陈志华开口说：“可能我们真的错怪潮生了。这么多户人家丢了鸡，要真是他做的，怎么我们一只鸡都见不到呢？他不带回家，又能带去哪里呢？”
陈父屯屯屯地狠抽了几口水烟筒，才朝陈志华说：“你去看下你弟，看他弄得怎样了。”
“好。”陈志华站起身。
……
这会，陈潮生已经将锥螺的尾巴都给去掉，并清洗干净了。
“需要帮忙吗？”陈志华走过来问。
“来得正好，帮我将这些跳跳鱼给处理了。”
“好。”陈志华蹲下来动手，他处理起来可比陈潮生娴熟多了。
自小在渔村长大的渔民，处理过的鱼，比吃过的盐还多。
他都不用刀子，用手扣住跳跳鱼双腮，用力往外扯，就将内脏给拉出来了。
最后再用水清洗一下，一条跳跳鱼就处理好了。
反观陈潮生，他是用刀子，从跳跳鱼的肚子处划开，再将内脏给掏出来，速度就慢了很多。
杀鱼这个技能上，如果要在渔心村搞个排行榜，他应该是垫底的。
很快，兄弟俩就将跳跳鱼给全部处理完了，一起拎着回到厨房里。
“这跳跳鱼跟锥螺真的能吃？”陈志华有点不放心地问。
“能！”陈潮生肯定地回答，“帮我去拔几根葱来。”
屋子后边开垦了一小块地，用来种点日常蔬菜的。
陈潮生拍了一头蒜，又切了几大片生姜，顺手接过陈志华清洗好的小葱，切成葱段和葱花，将配料准备好。
可惜没有干辣椒，辣炒锥螺就少了灵魂，只好改做姜葱炒锥螺了。
李秀英坐到灶台前的小矮凳上帮忙烧火。
陈志华站在一旁看着，“你啥时候学会炒菜了？从小到大都没见你做过一顿饭。要不让妈来炒吧？”
陈潮生边往大铁锅里倒进去两瓢清水边说：“我从书上学的。”
“就让你弟试试吧，我看他这有模有样的，做得挺好。”李秀英往灶台里添了一把木柴，将火烧得更旺了。
锅里的水很快就煮开了，陈潮生打出来，将跳跳鱼烫一下。
待锅烧热，他拿起铲子在盛放猪油的搪瓷盘里挖了一铲子，沿着锅四周加进去。
“哎哟，你这小子，放这么多油！”李秀英眼瞅着他下了这么多油，心都揪起来了。
“油不够不好吃的。”陈潮生往锅里细细地洒了一把盐，这样能让鱼不粘锅。
“猪油很贵的！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要省着点用。”
“哦，好。”他应了一句，心想要是用油润锅，再下油，估计还得挨骂。
这个年代，连炒菜做饭，多放点油，都要小心翼翼了吗？
要换成喜欢用宽油的王刚来炒菜，那不得被吊起来打？
还是得多赚钱呀，不然炒菜没油，吃起来都不香。
锅里冒烟后，他将跳跳鱼倒进去。
滋啦！
跳跳鱼在滚烫的油中被煎得两面金黄。
陈潮生抄起切好的姜片丢进去，跟着鱼一起翻炒一下出味。
之后再加入刚才盛出来备用的热水。
待煮沸后，加入盐和葱花。
一锅跳跳鱼汤就可以出锅了。
“这闻着挺香的。可以啊，想不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陈志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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