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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楠手舞钢刀扑上来,当头就砍!戚继光抬起雷轩剑,接架相还。两个人刀剑并举,战在了一起。楼楠的武功真不错,戚继光使出了全力,想赢他,仍然没那么容易。
就在俩人打斗到十几个回合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一声:“楼楠,你快住手!后退,别打了!”
戚继光撤剑后退,楼楠也停止了进攻。两个人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就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大个子,领着一群人,快速跑过来。是黄老七!
“大帅!末将来迟了,请大帅赎罪!”黄老七一看见戚继光,赶紧打招呼。紧跟着就对楼楠大声地吼叫起来,“楼楠,这是我们戚家军的元帅,戚继光,戚大帅!你竟敢和戚元帅动武,好大的胆子!”
楼楠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他就是戚继光,戚元帅?”
“废话,这种事我能哄骗你?我敢用戚元帅的名头来骗你吗?他就是戚元帅,如假包换。你还不赶紧给大帅赔罪?”
楼楠听完黄老七的话,铛啷啷扔了手中的刀,翻身跪倒。“戚元帅,小人楼楠有眼无珠,冒犯了元帅。有得罪之处,请戚元帅千万原谅。”
“楼楠免礼,快快请起。”戚继光亲手把楼楠搀扶起来。
“大帅,我可把您等来了!”黄老七在旁边插嘴。
戚继光扭头看他,脸沉了下来,“黄老七,几天不见,你出息了呀。竟然占山为王,放着国家的军官不干,跑到这里做起了山贼?”
“大帅,您先请坐。喝口茶润润嗓子,听我慢慢给您讲。来人,快给大帅沏茶!”
戚继光在大厅中间的主位上坐下,有喽啰兵送上来热茶。黄老七刚想讲他的事情,戚继光却先开口问他,“杨文呢?你们把杨文抓到哪儿了?”
“杨文将军好着呢。大帅别担心,有我在这里,谁敢动杨将军一根手指头?楼楠,还不快去把杨将军请过来?”黄老七转过头,就对着楼楠吼起来。
楼楠赶紧拱手,“七哥,戚元帅,请稍等。我这就去把杨将军请来。”
楼楠跑着去请杨文。戚继光知道杨文没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也有心情做到这里喝着茶,听黄老七讲他的故事了。
戚继光请假回浙江探亲走了之后,戚家军驻扎在泉州郊外,整日里操练不断,从来没有放松警惕。这样过了没几天,军营里来了一伙儿人,领头的自称是巡抚大人派来的监军。
监军大人拿着巡抚谭纶的命令,徐文长、李超、陈子銮、吴惟忠,对人家毕恭毕敬,敬若上宾。监军姓刘,自称是受谭巡抚所差,在戚元帅回乡探亲期间,协助管理戚家军事务的。
刘监军说是协助管理军务,谁也没想到,他会反客为主,当上了戚家军的临时元帅。
头一天召开中层以上将领军事会议,刘监军还是比较随和,和来参会的将领们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大家伙儿以为这位就是来走过场,做做样子的。谁都没放在心上。
过了两天又开会,刘监军直接拿夜袭队开了刀!夜袭队的队长是助才门,副队长是岛津之介和井上三郎。夜袭队的队员,全部都是岛国人。
刘监军说,夜袭队员虽然已经不是倭寇了,但他们还是岛国人。戚家军威震天下,绝不允许藏污纳垢。戚家军养这么一群岛国人,吃着大明朝的军粮、拿着大明朝的军饷。一旦传出去,将会严重影响戚家军的名声!
刘监军宣布,撤销夜袭队的编制,命令助才门等人立刻离开军队,该去哪儿去哪儿。限令他们两个时辰之内离开军营,今后不允许再自称是戚家军的人。如果发现,一律按照倭寇进行消灭!
徐文长、李超等人虽然提出了反对意见。但人家刘监军根本就不听!说得多了,直接甩过来一顶大帽子:你们莫非要私通倭寇吗?徐文长、李超、吴惟忠,谁也不敢再提意见了。
夜袭队就在刘监军来的第五天解散了,助才门等岛国人全部离开。至于他们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
本以为这样就算了,哪知道这才是刚开始。过了几天,刘监军又宣布,撤销力士营的编制。原因是力士营中,绝大多数人都干过海盗。撤编的理由和解散夜袭队一模一样,都是害怕传出去,对戚家军的名声有损。
对此,黄老七、麻叶、陈东三人据理力争。力士营存在这么长时间,戚元帅也没说过他们可能会损害戚家军的名声。再说,力士营的官兵在战斗中也立过许多功劳,他们不是白吃饭、白领工资的。
你要撤编,等戚元帅探亲回来。戚元帅要是同意撤销力士营的编制,我们二话没有,立马卷上铺盖回老家种地去。戚元帅不在的时候,你解散力士营,我们不同意!
刘监军一拍桌子,哪个不同意,一律按照违抗军令处以极刑!
不同意解散,就要杀头!黄老七、麻叶、陈东傻眼了。力士营解散了,他们怎么办?还回去当海盗吗?做过戚家军,他们连海盗都干不了。
戚家军杀倭寇、杀海盗,杀得太多了。黄老七他们三个要是真的再回到海上做海盗,恐怕立刻就会遭到所有海盗团伙的围攻!
到时候,前面是海盗和倭寇,后边是戚家军和大明官军。黄老七、麻叶、陈东等人立刻就会灰飞烟灭,彻底完蛋!
三个人偷偷去找徐文长问主意:徐参军,我们怎么办呢?徐文长给他们出了个主意:你们仨,把力士营拆分成小块找地方藏起来。等戚元帅休假回来之后,也许会有转机。
戚元帅回来,肯定会把力士营、夜袭队,重新招回来的。至于现在嘛,好看不吃眼前亏,你们还是先找地方避避风头吧。
不过有一点,你们仨要牢记:只要再做一天海盗,你们可就回不来了!戚元帅归营之后,绝不会原谅你们!
三人没办法,只好按照徐文长的办法,把力士营三千多人拆分成几十个小块。分别去了福建各地,隐藏行踪,等待戚继光返回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