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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楠收起骄傲之心,把自己当做一名普通士兵参加战斗。专门寻找那些逃过火铳四段射,又躲过鸳鸯阵的倭寇下手。他带着手下的三百人,配合中军消灭倭寇。
楼楠所带的三百人,有一百名刀盾手、一百名弩箭手、一百名火铳手。组建鸳鸯阵兵种不够,但他从鸳鸯阵中得到启示,让刀盾手、弩箭手、火铳手之间相互配合,取长补短,临时组成了若干个战斗小组。
五名刀盾手、五名弩箭手、五名火铳手,十五个人一组。组成二十个战斗小组,穿行于战场各处,扑杀倭寇。
戚继光发现山上的战斗形势已经逆转,立刻派部队上山。上山的部队源源不断,戚家军的实力不断增强着。
李超的部队得到了补充,他指挥中军气势如虹,在倭寇营寨中,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堪称是横冲直撞。把倭寇打的是落花流水、四处奔逃。
等戚继光跟着侦察营上山之后,见到的场景就是戚家军已经全面占据了战场主动。战斗虽然没有结束,但是离取得胜利,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大帅,让我侦察营的弟兄也过去打一阵吧。”范小四看着眼馋,主动提出请战。
“去吧,让弟兄们都过过瘾,也挣点功劳。免得你们埋怨我厚此薄彼,只照顾中军。”戚继光笑呵呵开着玩笑。
范小四兴奋地一拱手,“多谢大帅!”说完,留下五十名战士保护大帅,他率领其余侦察兵迅速杀进战场。哪儿的战斗激烈,他往哪里去,抢着杀倭寇,争夺战功。
又过了一个时辰,战斗彻底结束了。战后清点战果,各部队领军将领把杀死的敌人数量报上来,继光却发现数量方面对不上。
根据审问俘虏得到的信息,城西山上敌营中应该有三千五百名倭寇。结果各部队杀死的倭寇全加到一起,算上虚的,总共还不到三千人。至于抓到的俘虏,连二百人都不足。剩下的倭寇哪儿去了?
难道是部队少报杀敌数量了吗?这怎么可能?胜利一方从来只有多报,哪有少报功劳的?继光命令各部队清查倭寇尸体。
小山上石头多土少,没办法掩埋几千具尸体。又不能带下山,得一把火烧了。反正最后得把尸体堆到一块儿放火烧掉,查一查数量也就是顺手的事。
最终的数量得出来了。此战,一共杀死倭寇一千二百人,俘虏三十七人。剩下那两千多人去向不明。
继续审问俘虏。确切的消息终于得到了,那两千多倭寇在其首领斋藤镇实的带领下,从一条秘密小道逃下山去了!而戚继光在开战之前曾经带领人马在山下转了两圈,寻找上山之路,也没找到那秘密小道的出口。
这小路之所以称作秘密小道,就因为不容易被外人发现。戚继光虽然觉得有遗憾,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却也是没办法改变的。
烧完了倭寇的尸体,戚继光带领部队下山。附近的老百姓们闻讯都赶过来了,有拿着自家煮的鸡蛋、蒸的咸鱼、米饭,自酿的米酒,来慰劳再次取得胜利的英雄戚家军。
戚家军不收,百姓们就是不答应。继光遇见的这种事情太多了,知道百姓们一片真心,不答应的话,老百姓们是不会走的。他吩咐官兵们收下礼物。
“乡亲们!多谢你们了。我是戚继光,倭寇围攻仙游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
戚继光一句你们受苦了,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哭声。百姓们想起被害的亲人,不由悲从中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出人群,作揖行礼。
继光赶紧把人拉起来。“老丈,您这么大年纪,给我行礼,可使不得呀。老丈不必多礼。”
“使得,使得地。”老头坚持又行了个礼,这才直起腰,“戚元帅,多谢你给我全家报了仇!老汉的老伴,儿子儿媳、孙儿孙女。加上我两个兄弟全家,一共二十多口,只有老汉我一个人活着的。”
老头一大家子人,都被倭寇给残害了。像这样的情况,在仙游遍地都是。说起血泪史,百姓们泣不成声。
戚继光心里也不好受,他告诉乡亲们,大家伙儿的仇,我保证给你们报!我戚继光在此立誓,不破倭寇,绝不离开福建!
这时候,人群中挤出一位独臂汉子。左臂正常,右臂的袖子是空的。
“戚元帅,我姓王,叫王大风。俺娘说,生我那年刮台风,所以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身后传来笑声。戚继光沉着脸回头看了看,“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风,有什么事情你说。”
“戚元帅,我爹娘都被倭寇杀了,媳妇孩子让倭寇抢走。我这一条胳膊,也是被倭寇砍断的。我和倭寇有血海深仇!我没有亲戚,光棍一条,也不怕被报复。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我们会为你报仇的。”戚继光以为这又是一位诉苦的。
“大帅您听我说,”王大风并没有就此罢休,“我知道西北山上倭寇的情况。我自愿给你们带路,到西北山上,把那里的倭寇全杀了!”
“另外,大帅,倭寇在仙游抓了好多老百姓,我老婆孩子也在其中。倭寇把人带到了山上,听说是要运回岛国做奴隶的!大帅,我给你们带路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求大帅把被抓的那些人救下来呀。”
继光一听,立刻重视起来。倭寇竟然在仙游城外也抓了老百姓,要运到岛国去的。百姓被抓,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岂能不救?华夏儿女,岂容倭寇奴役?
“王大风,你放心。你老婆孩子,连同被抓的百姓,我军肯定会营救!只要你的老婆孩子还活着,你们很快就会团圆。你老婆孩子都叫什么名字?”
王大风说,他老婆叫张翠花。孩子叫铁蛋,才八个月。倭寇进村的时候,他跟着一伙儿年轻人和倭寇搏斗,受伤昏迷了。等他醒过来,只看见了爹娘的尸体。还是听邻居说,他老婆孩子被倭寇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