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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演员小心地捧着脆弱的皮，小步跳跃着送到另一名手捧绸带的演员手中。剩下的演员则拎起剩余的血肉身体，齐力将它抛到尸体堆里。</P>
莉莉亚安德深知何时需要保持耐心。</P>
“我来了！”她镇定地提高声音，“尊敬的午夜福音剧团！我带着我的决断而来，想要为尊敬的血侯献上祝福与贺礼！”</P>
一只手突然拍到她肩膀上。她猛地转身，一个身穿黑色长外套，面覆骷髅头盔，手提重型大枪的灵族刚刚从她肩膀上方的廊柱顶部跃下。</P>
“死神立于凡胎肩上。”告死小丑严肃且低沉地说，手臂上绘有黑白菱形格纹，手指有力地抓住莉莉亚安德的肩膀，“凡俗终有一死。”</P>
大厅中，沉浸在剥皮工作中的演员们齐齐转头看来。寂静迅速蔓延，除去角落里发出的细微燃烧声。</P>
在那里坐着一名暗影先知——她的镜面面具上倒映着一盏香炉的倒影，带有神经毒素的熏香从她照看的香炉中静静弥漫，将整座宅邸拉进迷醉的歌声之中。</P>
“不！”女贵族尖叫道，“我要向血侯献礼，你若提前夺我性命，损害的正是他的权益！”</P>
“邀请已经送达，”告死小丑说，“而伱不曾接收请柬。”</P>
女贵族惶恐地拧眉，几番思考，才回想起昨日狂欢之时，确实有一名信使将一封短笺送至长桌中间。无助与后悔霎时变得尖锐至足以窒息，她艰难地喘着气，感受到这一时刻整个世界都在向她压缩。</P>
“我无法辩解，演员，”莉莉亚安德极力抑制自己身上散发的恐惧气味，高声说：“但我需要索求一个机会。”她的话语愈发流畅，“纷争已至，在科摩罗的变乱之中，唯引火者将斩获先机。血侯的王庭尚缺臣民，追随大权亦吾等宿命之索求！”</P>
告死小丑的手掌贴近了她的颈部脉搏，她从那张骷髅假面中读到的只有死亡使者平等的冷酷。</P>
莉莉亚安德不得不开始估算自己要如何与告死小丑战斗：她今天还没有服用炼金药剂；如果搏斗开始，她又能与满厅的花衣灵族纠缠多少个回合。</P>
她的肌肉蓄势待发，直到一声阴沉的笑在悬满尸首的厅堂中突然响起。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迅速紧绷，冰冷的疼痛刺入她的灵魂。</P>
一张皮被拨开，随后是下一张。在皮制的森林中，巨人逐次地拂开一张张挡路的动物表皮，缓步穿梭其中，直到最后一张深色的皮被他苍白的手掌拉到一旁。</P>
那惨白而庄重的面容靠近了她，一串清水顺着他的双肩下落，融入地面的血痕。告死小丑松开莉莉亚安德，将她向前推去。</P>
下一刻，她被捏着脖子提起。她死死咬住牙关，无力地扒着来者的手掌，艰难地说：“向您致敬，血腥……”</P>
康拉德·科兹轻飘飘地放手，让女贵族重重跌在地上。心知自己的性命有了转机，她当即跪倒，仪式性地将目光向下垂落，露出颈部，象征屈辱性的屈服。“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侯爵？”</P>
她没有等到利刃的挥落，也没有阴影里响起的枪声。</P>
“你有罪。”康拉德·科兹说，停顿了一下。</P>
莉莉亚安德立即抓住空隙，表示她的忠诚：“请让我拥有一个赎罪的机会。”</P>
“你不是第一个臣服的人。”科兹微笑着，他的轻易接纳让莉莉亚安德身躯僵硬，不敢想象先前的臣服者如今身在何方。</P>
“我要如何满足您的愿望，为您效劳？”</P>
“很简单。”血侯说，从他的工具袋中抽出一把短刀。几秒后，莉莉亚安德闻到一股带有奇异香甜的血腥味突然在她身前散开。</P>
须臾，沾满鲜血的短刀递到她眼前。</P>
“喝了。”他下令。女贵族能感到血侯正在看着她。</P>
莉莉亚安德挺直身体，接过短刀，将锋刃小心地递入自己口中。短短的几秒内，血液已经变凉。她确信血伶人必然对自己体内的血液进行了某种未知的编辑与改造，但她别无选择。</P>
血液流进她的体内，如某种奇异的药剂，开始高速扩散。她被迅速拽入一场感官的狂潮，在幻觉的漩涡中挣扎，感觉到自己正穿越了一层又一层如纱般的黑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