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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变得嘈杂。</P>
霸主曾对他说，他可以成为他的将领，他最受倚重的手下，乃至他用恐惧所统御的王国的继承人。在遭受玩物般折磨的同时，他被迫学习武斗、阴谋与使用恐惧和灭绝的方式。而纳克雷越是喜悦，莫塔里安就越是厌恶。</P>
当他逃离高山上的城堡，看着被肢解的人类以死亡的巫术再度缝合成受驱使的怪物，看着巴巴鲁斯被巫术的噩梦奴役、压迫、粉碎。暴政之下，一切都被碾碎。</P>
对人类的同情与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的憎恶相互叠加，莫塔里安早就决定要将霸主一个不留地杀死，净化这片污浊的土地。</P>
村庄的收留延缓了他的复仇，他刚明白该如何去接受一个家庭，他的新家就被他的过去撕了个粉碎。</P>
暴君治下不容情感，亦容不得希望。</P>
“我不会为另一个霸主服务。”他僵硬地说，这不再是针对帝皇的讽刺，而是对他自己意志的贯彻与强调。“我不可能做你的走狗。”</P>
“是工具。”帝皇专注地试着纠正他，“我不需要走狗。”</P>
莫塔里安才刚感受到一种被刺痛的不适，这种情绪就被在旁边双手环抱的莫尔斯的冷脸浇灭了。</P>
“你听见了，帝皇。”莫尔斯说，“他不想跟着你干。我们不如去巴尔。”</P>
这一次，莫塔里安没有跟莫尔斯唱反调。对于其他的巫术霸主，他虽有将其处决的追求，却并不绝对。唯有纳克雷那畸形而丑恶的扭曲身躯，必须由他亲自杀死。</P>
那是他的使命，他的目的。那是在村庄里的人们死后，他唯一还能执着的事。</P>
“你的强大证明你不需要我作为你的助力，帝皇。”莫塔里安面无表情，就像他的情感已经被巴巴鲁斯的毒气淹没摧毁，淹没在不详的沼泽与昏黄的迷雾中。“去征服你的宇宙，把纳克雷留给我。”</P>
宇宙。多么高远的词汇。在他的认知与记忆中，那片无尽的星空触不可及。他并不了解它，也不想了解。</P>
这两个天外来客的到来，为他陡然间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巫术与异形焚灭星辰，星辰之上聚集着上亿的凡人。</P>
那些无穷无尽的事物不属于他，他的家人已经在巴巴鲁斯死去。他与繁星格格不入，莫塔里安属于巴巴鲁斯的土地。</P>
“把纳克雷留给你？”帝皇重复了一遍。在金光璀璨的盔甲光芒反射之中，他的面色被反射的像一张金色的薄纸，纸张坚硬而冰冷，却并不足够厚实。</P>
“等我。”帝皇说，再次转身离开，步入浓雾，将愣住的莫塔里安抛在原地。</P>
“坐会儿吧，”莫尔斯说，重新靠在墙上。“我看你在房间里弓着背，这对腰不好。”</P>
“够了，巫师。”莫塔里安冷冷地说，口吻里有一种轻蔑。他咳嗽两声，走出室内，沉默不语。</P>
莫尔斯跟着他走出房间，仰头看他。每一名基因原体的身高或许有些差别，但他们全部比莫尔斯高。</P>
“在十分钟前，帝皇和我说了同一个词，”莫尔斯说着，笑了一声，“‘够了’，你们俩都这么说。而我只是劝你坐下休息。”</P>
莫塔里安再次变得沉默。这种在静默里积攒怒火的习惯，让莫尔斯难免联想到四十年前的少年佩图拉博。</P>
二者的不同之处，在于佩图拉博第一天晚上就凭着怒气割了一次他的脖子，对着任何东西抒发他的愤懑。而莫塔里安则让沉默的火焰变成腐烂的毒汁，侵蚀他自己的心智。</P>
“你在想什么？”莫尔斯平和地问，“在想你为什么要拒绝一条能够更快地解救你的人民的道路吗？至少我正在想这一点。”</P>
我不能冒着将巴巴鲁斯交给另一个暴君的风险。莫塔里安在心中说。</P>
“他为何需要我？他想利用我做什么？”</P>
“一方面而言，解放整个银河，需要足够多的助力。他孤身一人，只会独木难支。”莫尔斯说，“另一方面……”</P>
他突然掐住话头，瞥了莫塔里安一眼，不满地轻哼一声。</P>
“是什么？”</P>
“尊敬的皇帝都没有开口，我怎能越过他的唇舌？”</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