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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罗学云可不得搭把手。
这同样应和前面的问题,孩子不是我教的,你们做爹娘的养坏了,想让我兜底,未免也太欺负人,有些东西不光是出钱出力,而是要买单。
譬如幺弟,若是人人都知道他跟罗学云关系好,有什么事必定帮忙,那么他就会变成口子,被各种风雨侵袭,从而牵连罗学云,但很明显,他不像学杨明现等人一般知进退有头脑。
大姐在陈清尚未赶来,罗学风向来没有决断发言的资格,罗雨扫视一圈接过话茬。
“起大名不说三五岁,起码过个百天,现在说这话早了。”
罗学云沉吟半晌,一时间难以开口。
名和字都是很郑重的事,即便建国后大多数人不再取字,对名的郑重依旧保留,请家里老长辈,村里文化人、乡里算命先生,各种来法都有,表达对孩子美好未来的期望。
一般来说,都是先起乳名叫着,等到六七岁上学定个大名,这还不是最后版本,等上户口时,可能还要矫正,假设在小学遇到同学跟自己名字同音,或者算命先生说他五行缺什么,都是要改的。
罗学云给自己俩孩子早早备上大名,一是他那时候就是这样风气,提前选好字义,二是自信有本事将俩孩子健康养大。
因而叶秀的请求显得有些冒昧,这年头婴孩夭折率很高,不光是医疗条件的问题,还有养护经验的欠缺,大量不合适的传统习惯以及各种各样的风险,所以才有陈清地区十二周岁以前,每个生日都很慎重的过,烧纸放炮拜家神,烧香磕头求保佑。
罗学云能进口一大批母婴用品保护母女俩,能放下工作精心守着孩子,幺弟能做到吗?若是他做不到,全交给罗老爹罗老娘,那就会面临很严重的问题,孩子养活概率贴近罗学云他们出生的时候。
别说是人,就是带名字的阿猫阿狗有什么不幸,人的同情心都会有感触的。
“二姐说得对,女孩的名字总要起得好听一些,得慎重考虑,你让她先安心养身体,爷奶伯婶姑姑都在这,哪能叫孩子苦着。”罗学云道,“以后云云月月的纸尿裤,奶粉,玩具,都有妹妹的一份,年纪差不多,刚好能玩到一块去。”
秦月嗯了一声,但没有立即进去,等着老娘跟大嫂出来汇报情况。
幺弟不教育不行的,还得他去给岳丈家报喜,哪怕离得近叶家可能早早得知情况心里有准备,可他若是板着脸上门,不照样是打两家人的脸?
等待的过程中,大姐匆忙赶回来。
一见众人脸色严肃,还以为出什么事,腿一软差点倒了。
“情况啥样?”
“没事没事。”罗学云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快速解释一番。
“苕孩,生个女孩当姐,以后照顾弟弟妹妹,比大哥贴心。”
大姐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外屋所有人都尴尬,罗学风无意躺枪,罗雨恨铁不成钢,罗学云夫妇虽是双胞胎,却正是哥哥妹妹的组合。
“歇一歇缓缓劲,娘和大嫂都在里面劝着,没啥事。”罗学云道,“幺妹,给大姐倒杯水。”
老爹守在里外屋门口,观察两边局势,深刻明白事情严重性,等幺弟出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蹬了个狗吃屎。
“爹,你这事干啥?”
大姐急忙去拉。
“还打,还打,你打死我算球!”
幺弟竟然哭起来。
“憋住,给老子憋住!”罗老爹低沉吼道,“罗学雷我告诉你,生姑娘这事你要给我捣秧子,惹得全家不痛快,你就给我滚出家门,我权当没你这个儿。”
眼见老爹似乎动真怒,幺弟止住啼哭,委屈巴巴蹲在角落。
众人不约而同长叹。
“老二。”罗老爹转头看向罗学云。
“在呢。”
“妮子生得巧,二十三云和月周岁,二十五她满月,你幺弟的样子你瞧见了……”
“别说了,爹。”罗学云淡淡道,“我会多备食材烟酒,云和月过完周岁生,让厨子掉头往这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账到时候你兄弟俩再算。”
罗学云望了幺弟一眼,道:“好。”
轰轰烈烈闹了一阵,众人各回各家,要么屋里有孩子要照顾,要么根本不想掺和幺弟的事,再说一家四个大成人照顾不了一个产妇和婴孩,说出去也是叫人笑话。
“秦老师,你感觉叶秀精神状态怎么样?”
罗学云跟秦月俩人往家回的路上,还是忍不住提出这个话题,虽然幺妹猜测寻死觅活很不靠谱,叶秀看着也不像是柔柔弱弱的娇花,但不是有产后抑郁症一说,若是真想不开,就完蛋了。
“还行吧。”秦月挽着丈夫的胳膊,慢慢往家里走,“看到她俩这样,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幸福。”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跟幺弟一样奇葩。”罗学云微笑道,“我不过是尽到一个丈夫的本分。”
“哪有?就说梅嫂,她生老大的时候,丈夫跟公爹忙着抢收,看了一眼就走,月子里都没照顾几回,等生老二跟更离谱,塘埂上洗衣服就生了。
我起初还不明白,一直听她说老二是在塘埂上捡的,还以为是人家不要的弃婴,到后来才明白,她们把生孩子叫做捡,就像鸡鸭在窝里生了蛋,随手捡起来。”
罗学云握住秦月冰凉的双手,将她揽在怀里。
“华夏还是根深蒂固的农业国家,上下五千年形成的男耕女织的文明以及其附属的各种问题,都要时间改变,有句话叫做发展是最好的避孕药,等人们普遍升腾起追逐更美好生活的理念,认识到养育教育孩子让孩子幸福比传宗接代重要,就会慢慢变好的。”
“当我不读书吗?”
秦月娇哼一声,道:“书房那本册子讲乡土社会有四种权力,横暴权力、同意权力、教化权力、时势权力,其中教化权力能靠血脉和辈分堆叠起来,树果儿未必不喜欢叶秀,但当叶秀没能给他诞下儿子,以继承和彰显这种权力的时候,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所以要发展,要将人从封建遗留的笼子里解放出来,不再固守这些条条框框。”
罗学云笑道:“以新田集建设而言,许多夫妻加入青农之后,选择搬离村子,离开父母,到乡里以务工为生,长辈因田地而对他们指手画脚的能量不复存在。
若是再狠心一点,常年不回去,感情越发淡薄,血脉道德的压制跟着削弱,谁还能继承教化权力,颐指气使?
从本质上讲,重男轻女的根本原因是农业社会根基在土地上,而守住土地需要代表武力的男丁,工业发展瓦解这一切之后,就会大有改变。”
秦月道:“这就是你创办青云农业的意义么?将田地使用归于公司,以职场培养取代家庭传承,从而将人从家庭带到社会?”
“其中之一。”罗学云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