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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城的外城分东西两城，与内城之间除了城墙，还有一条U形的护城河。
在东城和护城河相连的尽头，是山下的河谷，入口有一棵大槐树，穿过槐树便能看到集市。
午夜时分，这里依然灯火通明，当地懂行的人，称之为槐市。
据说槐树可以买到一切，兵器、丹药、功法、物资、情报、奴隶，甚至是妖和鬼。
“鬼伯，最近生意怎么样？”
在东侧第十二号摊位前，带着木头面具的青年蹲下，朝着摊主打了个招呼。
摊主是看上去七十岁开外的老人，身形枯瘦，脊背佝偻，像是一截干枯的木头，还瞎了一只眼睛。
“糟糕极了，这世道做点生意是越来越难。”
被称作鬼伯的摊主剩下的一只眼睛亮起幽幽绿光，没剩几颗牙的嘴里发出抱怨。
“瞧您这话说的，您也是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何必出来摆摊子。”
青年一边挑选摊位上的瓶瓶罐罐，一边搭话。
“嘿，还不是为了她。”
鬼伯一招手，一个女鬼飘过来，被他搂在怀里，瞧见他怀里模样不过双十年华的佳人，青年砸了咂嘴。
“得，您真是老当益壮，都成鬼了还能搂着这么俊的小娘子，可怜我还是孤身一人，每天回家都要用体温暖床榻。”
鬼伯笑呵呵道：
“这小娘子叫田茸，当年给人奸污，那小子也是心狠手辣，为了不影响前程，把她绑起来扔到枯井里，用泥沙把井给填了，还找道士贴了张灵符，镇了她好些年。
我恰好路过，把她救出来，修补残魂，又答应给她报仇，她便跟了我。
你就是太精明，女人从你这儿什么都拿不走，凭啥子跟你。”
青年苦笑一声，接着清点摊子上的货物
“鬼伯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晚辈今天给你下个早班，这摊子上的阳气，我都要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五根筷子般的枝条来。
“上好的万寿还阳香，全新配方，保证给您活着的滋味。”
鬼伯哼哼一声，接过五根枝条：
“也就你们万寿教能整出给鬼壮阳的生意，拿走拿走，摊布一卷全拿走。”
青年一边打包摊位上的瓶瓶罐罐，一边提醒：
“鬼伯，最近要不躲一阵儿吧，有个从流水县调来的鬼差接手你的案子了。”
鬼伯哼了一声：“你瞧不起谁呢，我怕鬼差？”
青年摇头：
“她不一样，杨楚生栽在她手里。”
鬼伯面色凝重起来，他那莹绿色的眼珠子盯着青年的面具，发出疑惑：
“谁是杨楚生？”
青年回答的声音充满意外：
“您连他都不记得了？”
“那是我们万寿教的长老，当初分了您一百年阳寿的人。”
鬼伯恍然大悟，随后莹绿色的眼珠化作幽幽绿火：
“这么说来，我帮你们把她除了，你们万寿教可欠了我个大人情。”
青年沉默片刻，幽幽道：
“我们内部对这件事看法不一，但鬼伯您若真能将她魂魄拘来，交到我手里。
我黎彦之代表青藤药坊，必然有一份大礼送上。”
……
次日清晨，周榆和陶枕结束工作，回到太平客栈的住处。
一晚上，两人三次抓住小鬼，三次看着小鬼在眼前灰飞烟灭。
不让对方说出名字也只是让对方多活一会儿，周榆甚至怀疑，触发法术的是念头，小鬼有了告发的念头，立刻就会魂飞魄散。
不过，一晚上的奔波也不是毫无收获，周榆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点。
“陶枕，你发现没有，所有小鬼都是被法术变化成女人，再去引诱书生。
他们变化的女人，都是同一个人。”
周榆觉得这是一条线索。
“你觉得这个女人，不是恶鬼随意捏的，而是真正存在过的人？”
陶枕一边问一边琢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周瑜点头：
“也不是一定，但我觉得可以沿着这个方向调查一下。
你会画画吗？”
陶枕点头：
“我记得模样，等我片刻。”
她转身下楼，很快就捧着一卷画纸上来，将案台中间清空，再扑上画纸，她开始用那根不需要墨的毛笔作画。
一刻钟后，陶枕停笔，一幅惟妙惟肖的女子图绘制完成。
“简直一模一样！”
周榆夸赞道。
“我爹从小要求我学习琴棋书画，还得能歌善舞，最后一样都没成，都只学了个皮毛。
如今能用上，也不算空耗时光。”
陶枕说着，双手三个指头收紧，食指和大拇指伸直成直角，双手的手指相接，形成一个长方形的框架。
框架对准画像，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