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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这次去杭城,是为了给谢氏谈一个新合作方。
两天的时间,她参观了合作公司的产业园区,跟客户洽谈了项目内容,都很愉快。客户还顺便邀请她参加他们杭城本地一位泰斗的生日宴。
谢枝韫本来是推脱的,觉得自己跟那位泰斗素不相识,就这么去了,会不会有些冒昧?
但客户说不会,泰斗热情好客,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既然如此,谢枝韫就得寸进尺了:“那我能带家属吗?”
客户都愣了:“家属?”
谢枝韫笑眯眯:“嗯,对,家属,我丈夫。”
谢枝韫外出谈工作的时候,太子爷就在酒店里当“望妻石”,有机会还是要把他带出来遛遛的。
不得不说,客户的消息还是有些闭塞的,竟然不知道谢枝韫的老公就是港城荣升的太子爷。
他对泰斗那边也只说了要带一个客户朋友一起来,没有提这个朋友就是京城谢氏。
于是,等到晚上,谢枝韫和沈舒白一起出现在泰斗的生日宴上时,全场都沸腾了。
真的不夸张,都沸腾了。
毕竟这可是平时难得一见的人物,都举着酒杯蜂拥过来搭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明星粉丝见面会现场,都没人管那位泰斗的死活。
最后,谢枝韫和沈舒白实在受不了,借口要上洗手间,实际上,两人从宴会厅的窗户“逃走”。
沈舒白先把谢枝韫抱起放在窗台上,然后自己翻了出去,在窗下对她伸手:“跳下来。”
窗户并不高,谢枝韫提着裙摆,伸脚触地,然后扑了出去,被沈舒白接个正着。
两人对视,都觉得好笑。
这应该是他们最“狼狈”的时候。
沈舒白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谢枝韫内里穿着一条香槟金色的抹胸礼服,外套他的黑色西装,他牵着她的手,两人在夜晚的街道上漫步。
不明真相的路人看见这俊男美女一身华服,恍惚地以为,是时空之门打开了,小说里的人物跑出来了。
宴会厅的宾客们还在寻他们,而他们将一切抛诸脑后,在路灯下自由地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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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那位客户诚惶诚恐地给谢枝韫打来电话,说要邀请她和她先生一起吃饭。
谢枝韫婉拒了,客户还以为是他招待不周,但其实谢枝韫是跟沈舒白一起去灵隐寺了。
这个地方可是应如愿和薄聿珩的爱情圣地。
谢枝韫听应如愿说过他们的当年。
是妈妈为爸爸请来一条十八籽手串,但爸爸并不信神佛,他的腕上也从不佩戴这些,可在爸爸以为跟妈妈天人永隔时,那条手串就成了他思念的寄托,从此不离身地佩戴,引来多少人猜测背后的故事。
还有爸爸以为妈妈已经离世时,他到法喜寺的摸字墙上,一遍遍地描摹那个“愿”字,应如愿的“愿”,求他们能有一个来世。
再有就是,他们结婚前一夜,爸爸不远万里,从京城飞到杭城,只为到佛前上一炷香,磕一个头,还这一个愿。
“妈妈还说,她怀着你跟昭昭的时候也来过灵隐寺,求签问你们会不会平安出生?当时解签的师父说会有坎坷,但最终柳暗花明,所以他们丢了你,最后还是把你找回来了。”
沈舒白嗯了一声:“所以在杭城举办的峰会或者活动,爸有空的时候,都会自己来。每次来,也都会抽空到法喜寺和灵隐寺走一走。”
不信神佛的港岛家主,现在倒成了佛门常客。
谢枝韫嘴角一弯:“我也要去求支签,看是不是真有那么灵验。”
谢枝韫放开沈舒白的手,跪在佛前,拿着签筒,一边在心中默念所问之事,一边有节奏地摇晃签筒。
竹签落地,谢枝韫拿着到解签的师父面前。
师父询问:“施主想解什么惑?”
谢枝韫眨眨眼,眼神灵动中透着几分狡黠:“师父,我想问我的前世。”
师父却依旧神色淡然,仿佛早已洞悉世间一切,既没有觉得她荒唐,也没有嘲笑她的无稽之谈,只是微微一笑,用一种深邃而悠远的语气问道:
“施主可曾听过这样一首诗?‘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他目光如同深潭,“庄生不知是自己梦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为庄生;望帝的深情化作杜鹃啼血,悲鸣不已。这世间万事,虚实难辨,因果难明。施主所说的前世,或许不过是南柯一梦,又或许是你心中所念,感动了天地,才有了这一段奇妙的缘分。”
谢枝韫愣了半晌,低头仔细琢磨他这番话,然后就有些直白地道:“感觉您说了跟没说一样。”
还是没给她答案。
师父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云淡风轻:“这世间之事,本就虚实难辨,并非每个问题都能寻得明确的答案。你觉得是何种缘由,那便是什么真相。”
谢枝韫皱眉:“我不觉得是梦。那一定是我的前世,重生的代价,就是我遗忘了与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记忆。”
师父轻轻点头,目光温和:“若你心中如此笃定,那这便是你的真相。前世今生,因果轮回,皆由心定。”
谢枝韫似懂非懂地从解签的摊子前离开。
灵隐寺从不缺香客或游客,人群摩肩接踵,她隔着青烟袅袅,看到站在树下的沈舒白。
她恍惚了一下,都不知道为什么恍惚的。
沈舒白原本是垂着眼,但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一下就看了过来。
谢枝韫走过去:“你都不好奇我刚才跟师父聊了什么吗?”
沈舒白牵住她的手,不以为意地说:“不就是你是重生的故事。”
谢枝韫笑:“那你到底信不信嘛?”
“不信。”
沈舒白略微停顿了一下,再继续说,“但如果是真的,我会很感激。”
谢枝韫却道:“也许是我应该谢谢你,你是我的因果,也许就是你对我的感情,让我重生了呢。”
沈舒白将她往自己面前拽过来一步,嗓音磁性:“那你要怎么谢我?”
谢枝韫煞有其事地说:“我重生回来给你当老婆,不就是谢你。”
沈舒白低下头,在她的耳边道:“你今晚再谢得认真一点。”
谢枝韫立刻捂住他的嘴:“佛门清净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舒白笑着牵起她的手:“我们走去法喜寺那面摸字墙吧。”
谢枝韫难得听见他有要求:“你有想摸的字?”
“就摸一个‘安’字吧。”
愿她平安,愿她心安,愿她安稳,愿他们在这世间偏安一隅不失桑榆,安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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