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4-20. 隔槛望日之肇始-其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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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将叉铃收回了后腰的束带上,“就和父王教导我们的所有东西一样。”
    她将身子微微后仰,伸手去指那片仍在被细密的雨幕包裹的水域。看似细小的雨滴,却如同带了千钧的巨力,几乎是在刺穿着水面。
    “倘若这是与我们交战的喜克索斯人,我便会如此对待他们。请再多教导我们一些,父王。或许在未来,兄长们统治埃及时,我也能去迎击外敌、开拓航路也未可知。”
    轻松的笑声在几人间传开。然而笑声渐渐散去,船上随即只余下哈特谢普苏特一人。低垂着头,身形修长了些许,长长垂落的头发掩住了神情,看不清面色悲喜。
    水面变得颇不平静起来。雅各极力稳住船桨,奈何船只渐渐如漂浮在河面上的薄薄枯叶一般,逐渐变得不安定起来——不得已,他只得向Rider投去求救的一瞥。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背。分明没什么锚点投下,他们所乘的小舟却似乎被钉在了河面上。雅各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这就是你说的陷阱吗?”
    “这才是。”Rider微微摇头,一指河面。
    ——漆黑的漩涡正在翻腾,几乎像是水面上忽然空缺、塌陷了一块的模样。雅各不由得撑住船沿。
    水面又似沸腾、又似被真空的涡眼奋力抽空了一样。小舟周围的景色似乎正在退去,他只能听见Rider幽幽的话语。
    “既然魔眼想要窥探我们最具价值的记忆,且只能以有限的方式来衡量这种价值,那我们不妨满足它。欢欣可能可以满足它……而那之后最容易疏忽大意,被苦恼的记忆撕扯到四分五裂。”
    “而这一切,只需要一点点轻微的暗示,些许精神性的瑕疵。”她忽然调皮地笑了,神情里带了点捉摸不透的味道,“它不是想看吗?让它看个够。看到再也不想睁眼为止。”
    ——万花筒般的记忆中的镜像,像是破碎的镜片般悄然在周围落下。
    看着Rider饶有兴致的神情,雅各的眸光逐渐变沉,一点点虚浮下去,蕴着刚玉一样的色彩的瞳仁,此时也如同失焦的透镜般没了聚点。
    不愿让她察觉了丝毫的不情愿,他慢慢移开眼,语气空洞洞的。
    “你完全满不在乎吧,Rider。你的苦恼的记忆,也不会让你的威严减损。”你和我可不一样——他将这句话苦涩地咽下,默不作声。
    周围的风景已经变得极为模糊了。空间失去了实体,甚至有些令人呼吸困难——分不清是情绪所致,还是环境变化下合该如此。
    雅各微张着口,在下落的失重感中本能地想要多吸入一丝空气,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散失的重力中,他用力拉住了Rider,“你又期待着看见什么,Rider?”
    “期待?”
    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来自沙漠的女杰,也凑近了过来。
    现在他们是在以近乎于漂浮在半空中的姿态对话了——由魔眼的意识构造出的这片空间,正在逐渐丧失大气。
    “余……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吧?这不是在展现我的意愿,而是‘魔眼’的意愿。是魔眼正在翻弄你的记忆,翻箱倒柜地要找出些被你隐藏起来的东西。”
    “可我也得承认,对我而言,这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此时此刻,双刀的笨蛋女剑客、东方美男子、还有不太爱说话的老爷子都在经历一样的事吧。可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必须从头来过,也必须即兴发挥,才能理解,那个召唤了自己的人,究竟抱有怎样的愿望。”
    Rider·哈特谢普苏特伸出手,玩味地抚摸了一下雅各的面庞。
    ——浅淡的褐色的皮肤,光滑细腻,棱角不算太分明,五官却勾勒出了清晰的线条。她不太懂这个时代的人类,对“人种”的概念也不甚清晰,但对美丑与否,自有一番判断。
    明明是千钧一发的关头,她却第一次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召唤了自己的青年的面目。比起情欲和挑逗,这更像是在体味生者的肌肤触觉一样,充满了审视和确认的意味。
    “你在担心你已经埋葬了太多的东西,但更担心这些不见天日已久的东西被重新翻找出来时,会让你失去更多——是不是这样?”
    “别这样,”雅各扭过头去,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一句,“别说下去了。”
    但哈特谢普苏特只是用手指比了个打叉的姿势。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雅各。圣杯只对怀有愿望的人发出邀请;你所携带的触媒,也并非只能召唤我一人。可是,偏偏是你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的人,完成了仪式,让我重返世间。”
    “所以,说不定……这双魔眼,能让你自己也看清,你正在害怕的、未来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也说不定。”
    哈特谢普苏特的视线正在缓缓地移动——雅各清楚地感觉到了。
    划过写满了粗野俚语的外套,在带着一角尖钩的指环、留下了不太起眼的浅色疤痕的手腕间停留了片刻,再蜿蜒向下划过一截材质可疑的吊坠……等到视线重新回到他的脸上,他感觉已经失去了与她对视的胆量。
    周围也已经变得漆黑一片。空无一物,如同这片记忆中所有的事物领域都已被蒸发得一干二净一样。
    “知道吗,雅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这种本性,或许我们会被永远地困在这里。或许也正因如此我才会被如此召唤。又或许,正因如此,魔眼才对某些记忆如此痴迷。”
    “本性?”
    “你对自我毁灭的热衷。”
    血色从雅各的面上褪去,只在短短一瞬之间。如同糊上了能剧面具一般,他僵硬地开口:“一派胡言。”
    哈特谢普苏特偏着头,依旧微笑着看着他——一种令他几乎要落荒而逃的笑意。
    “我是说,正因如此,我们或许正是同道中人。”
    “洞见的魔眼,在试图让每一对主从,陷入这种尝试互相窥探得更多、更多、永远不能餍足的纠缠中去。”
    “所以,唯有先令它疯狂,我们才能寻到机会脱身。”
    “如何做到?”良久,雅各用毫无感情的语气,空洞洞地向她继续发问。
    Rider耸了耸肩,似乎略感好笑的模样,挑起眉毛。
    “你看过能够完整地将故事的悲欢离合交代清楚的传统戏剧吗?我们该在四幕式戏剧那里,作为故事的一部分闪亮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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