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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找我一个培优班的老头。”
“您是一直是我老师，我去哪都不会忘了您。”
“啧。”
张鸣远对夸夸是免疫的，可沈天青的狗嘴里吐出了象牙，尽管知道他别有所图，老张还是笑了，拿正眼瞅了他一眼。
两人看着彼此，即使不说话，也都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张鸣远一言不发，站起身，走向办公室外，沈天青便在身后跟着。
外边的天空黑云浓厚，淅淅沥沥的雨声嘈杂入耳。
一路径直走到没人待的小办公室，他才看向他。
“你想知道她怎么了？”
“嗯。”
漆黑的天幕，明亮的楼道灯，炽白的灯光落在沈天青平静的面孔上，略显沉默。
“你今天话很少啊，还挺正经，平常要也都这样就好了。”
老张感慨一句，望着外边晦暗的天色，喃喃自语：“看到云散了一些，本来以为天会晴的，结果反而下了大雨。”
“云悠悠母亲都快出院了，她最近的状态看着也比以前好了，像十七八的女孩子了，却突然遭遇这样的事情.....可惜。”
张鸣远要平常这样啰啰嗦嗦的，还当踏马的谜语人，沈天青立马让他飞起来。
但现在，他很有耐心，必须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虽然我不说你也懂，但是我在此之前要跟你强调，不要乱跟别人传。”
“嗯。”
其实关于这一点，张鸣远还是放心的，沈天青的情商并不低，他招自己烦，只是单纯贩剑。
短暂的沉默，张鸣远望着他，斟酌着语气，叹了口气。
“前天凌晨，云悠悠的父亲云走山因心肌梗死，去世了。”
小办公室内一片安静，唯有滴滴答答的雨点声。
沈天青瞳孔剧烈收缩，似不敢相信。
沉默了良久，他才用沙哑的声音问：“消息属实吗？”
他父亲就是体制内人员，叔叔更是相关机关的一把手，知道有时候的确会出现小概率的误认死者。
“属实，云悠悠的舅舅去领的人，也是他给我来的电话，校长那边又跟通川市分局确认了一下，是真的。”
短短几句话，张鸣远说完却好像感觉用完了所有力气，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
“行了，你走吧，出去后记得别往外传，除了校长和你，没别人知道了。”
沈天青什么也没说，深深地给张鸣远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带上了门。
门砰得关上，老张的看向窗外，视线眺望极远的沉寂天空，所见之处，都是一片压抑的阴郁之色。
良久，他重重砸了一拳桌子，却无能为力，只能叹息。
.......
灰蒙蒙的层层乌云，压得人难以喘气，细雨悄然于黑云深处积聚，犹如天穹的点滴悲戚。
沈天青离开了小办公室后，没有回教室，只是坐在冰冷的楼道里，神情复杂。
怪不得，云悠悠听到张鸣远说的事后，会是那个失了魂的样子。
至亲忽然离去，饶是再怎么聪慧，大脑也会是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况且于云悠悠而言，没有什么比父母更重要了。
如今，她父亲却撒手人寰，而她母亲还躺在医院，如果她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很难说，又是怎样的毁灭打击。
换位思考，如果是沈天青遭遇这种情况......如果是老妈出事，他也会难以接受的。
现在回想起云悠悠那种仓皇、茫然的样子，沈天青也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
她恐怕一时间还没有接受事实。
受到的打击过于巨大，以至于精神会陷入崩溃时，人就会短暂的失去情感，不会哭，不会悲伤，唯有一片茫然，和默不作声。
云悠悠现在便是这样的。
沈天青眉头一皱，如果是这样，那一旦这样的保护机制消失，云悠悠反而会陷入更大的痛苦和绝望......
而且这件事情，老张连云悠悠的好朋友苗玟都没告诉，却独独告诉了他。
沈天青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轻轻点头。
男人之间的信任么。
也许，现在真的只有自己能帮云老师了。
望一眼天空阴翳的乌云，不再作多余思考，直接起身，去了大办公室。
走进一看，小李不在，老张倒是回来了。
张鸣远敲着桌子，桌上放着两张小条，望着门的方向，心不在焉。
看到沈天青的那一刻，他目露精芒，也有感慨。
“张老师，我请假。”
“你该向李临请，他是你的老师。”
“我只是请假，不是向谁请假。”沈天青语气平淡，话语却格外执着。
张鸣远闭着眼睛，随手递过两张小条。
沈天青接过，低头一看，上面不仅有老张的签名，还有年级组长的签名，但笔迹也是老张的。
一共两张假条，一张写了请假日期，是今天，另一张日期是空白着的，但都有签名。
“拿着走吧。”
张鸣远淡淡说。
有些话，他不好和沈天青说，也不能说，因为他是老师，甚至是三中的表率老师。
但有些事，他希望沈天青去做，因为他是他的老师，也是她的老师，甚至.....
“我一直把云悠悠当自己女儿看待。”张鸣远轻声道。
望着手中的假条，望着早就准备好一切的老张，沈天青再次深深鞠了一躬。
“以前对不起您。”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