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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甜丫期盼的眼神下,穆常安抬手和甜丫击掌。
“后面的两个过来,户籍拿出来。”镇门守卫大声喊。
甜丫立马掏户籍,庆幸的说:“还好拿户籍了。”
按理说上定村离镇上这么近,用不着查验户籍,再说曲河堡只是个镇,不会有这么严的检查。
真正的远距离的,比如去县上或者去卫城,是需要去里正那里开路引的。
去自己所在的镇子不需要。
“最近落户的流民多,新加了这么一项。”守卫边翻看户籍边解释,眉头逐渐皱起来,指着户籍的角落问,“怎么没曲河堡的章子?”
啊?
他们刚落户,还没来得及盖章。
没盖章不行,守卫把户籍递回来,“等你们里正统一上报镇衙,经户房登记上册盖戳后你们再来吧!”
寒风呼啸,吹得甜丫的小心脏拔凉拔凉的,刚刚斗志多昂扬,这会儿就蔫吧。
真是磨刀霍霍,还没到战场刀刃先崩了。
“没事儿,等户籍上好,咱们再来!”穆常安也愁,但是哼嗐没用,“咱们先回去,口粮的话我来想办法。
回去就带上石头他们上山打猎,总能猎到猎物,不至于让大家伙断了顿。”
甜丫拖拉着腿无力的点了下,只能如此了,她空间里那一两袋米面拿出来都不够村里人打牙祭的。
杯水车薪。
“也不知道阿爷那边怎么样了?”甜丫坐在车辕上,双手合十摆了摆,“一定要顺利啊,看在那张狐皮的面子上,里正总不至于太为难咱们吧?”
事与愿违,另一边紧赶慢赶到下定村的桑有福三人,也吃了个闭门羹。
可谓出师未捷身先死!
人家里正家的下人说了,“里正今个不在!”
说完人家砰一声关上大门,桑有福的鼻子差点被夹到。
“你!”石头扶住桑有福,眼里满是怒火,恨不得把眼前的大门盯出一个洞。
“阿爷没事,别冲动。”桑有福摁住石头的拳头,扶住脑袋坐到门前的地上。
他们三人挑着盖红布的筐子招摇撞市,一路不避人,怕人不问,桑有福还特特和人打招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人脸。
大多都会停下聊两句。
这下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上定村新落户来十九户人家,人家今个带了特产特地来见里正。
至于为了啥,用脚都能猜出来,给里正卖好呗。
进了村,下定村人一听他们是上定村新落户来的流民,眼里满是好奇。
这好奇还不同,带着隐隐的防备。
跟在三人身后一起往里正家走。
等三人到了里正家门口,身后跟来几十号人,大冬天闲着也是闲着,有热闹谁能不来看。
这会儿看老头吃个闭门羹,满是褶子的脸更加老了,背都勾成豆芽了。
有心善的劝一句,“大爷啊,里正不在您就先回去呗,俺们里正是个良善人,你们不来该给你们办的都会给你们办的。”
这话也就下定村的人信,毕竟他们跟着陶里正吃的盆满钵满,是附近几个村里最富的村。
一眼望去,身上没一个补丁,棉衣也厚实,看那厚度,估计都是新棉花做的。
要知道就是周村正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垒补丁,袄子看着瘪塔塔的,一看就是经年的旧棉,早就不暖和了。
“阿爷,咋办?”
“爹,咋办?人不在,咱们就是有千般法子也使不出来啊!要不咱先回去?”桑大柱劝道:“估计家里那边周村正已经带人开始划地了。
您老不回去看看?”
这边的事办不成,还不如回去呢,耗着也没用。
桑有福眼珠子落到围观的几十号人脸上,顺着他们的眼神又落到盖着红布的背篓上。
老头福至心灵,计上心头。
“咱们不走!”桑有福霍地站起来,回头看一眼紧闭的大门,“里正不在家,又不是家里没人,咱们今个过来得主要目的就是把礼送出去。
只要这礼在大家伙眼皮子底下进了里正家,那他就抵赖不了!”
前院堂屋里,陶才礼翘脚坐在椅子上喝茶,幽幽问:“那三人走了没?”
“还没呢!”
“不用管,晾一会儿自会离开。”陶才礼记着爹走前的交代,让他啥也别做。
看下人离开,想起下人说的送礼,他的心又痒起来,扬声把下人喊回来,“去,看看他们送的啥礼。”
这伙人有银子,送的礼应该不差吧。
他就问问,不拿就行了。
门外,老头满脸可惜的揭开红布,布下面的狐皮露出来,赤红的颜色格外好看。
黄红的毛发在寒风下根根分明,随风荡来荡去。
周围响起抽气声,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这是狐皮吧?”
“看头像是只狐狸,看颜色还是赤狐皮呢?”
“赤狐皮?”
这精贵玩意,他们以前见都没见过,今个一见不吃惊才怪呢。
“这是俺们逃荒路上在山里碰巧打的,就这一张啊……”老头摸着狐皮,脸上的可惜真情实意。
外人以为他是可惜送不出去。
老头才不是呢。
他是可惜这么好的狐皮,要送给陶里正这个鳖孙,送他都不如扔粪坑里!
“啥?狐皮?”屋里,听罢下人回话,陶才礼腾地站起来,眼冒精光。
“赤狐皮!”下人躬身答。
陶才礼在屋里来回转圈圈,嘴里嘀嘀咕咕,“赤狐皮,一张不便宜呢,不得几十两银子啊?
最上面的都是赤狐皮,底下还不定有多少好东西呢……”
爹让他啥也别干,可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错过,跟割他的肉差不多。
他右手握拳打到左手掌心,提步往外走,“走,去开门,让他们进来。”
大门吱呀打开,桑有福唇角勾起,果然是一家子坏种,就是贪啊。
听到赤狐皮就开了门。
“是你们找我爹?”陶才礼迫不及待的问。
桑有福转过头,脸上带上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意外,满脸赔笑,腰也弯了几分,“是是是,敢问您是?”
“我是他儿子,进来吧!”陶才礼让开位置,“进去等吧,我爹估计不到中午就回来了。”
他才不知道爹什么时候回来呢。
只要这些人进来,他就用别的东西把背篓里的东西替换下来!
再盖上红布,让三人照旧挑着扁担回去,这样就没人能说他收礼了,就是说了,他也可以说自己回礼了。
等爹回来他也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