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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集体潜意识的具象化?”小雨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一道符文瞬间亮起,化作一段模糊的画面:一群原始人类围坐在篝火旁,口中吟唱着不成调的音节,他们的头顶浮现出光影交织的图腾。
“他们在传递记忆。”柯尔低声道,“通过口述,通过仪式,通过信仰。这就是最初的记忆传承方式。”
“而现实之钥……”少年抬头望向天际,“也许就是从这种集体记忆中诞生的。”
突然,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佝偻的老者,身穿破旧的兽皮长袍,手持一根刻满符文的木杖。他的脸布满皱纹,双眼却如星辰般明亮。他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让大地震动,符文随之苏醒。
“你们来了。”老者的声音沙哑却穿透灵魂,“我等了很久。”
“你是谁?”柯尔警惕地问。
“我是第一个记住的人。”老者缓缓抬起手,木杖顶端浮现出一枚与现实之钥极其相似的晶体,只是更加古老,表面布满裂痕,“在人类还不会书写的时代,是我将族人的故事刻进山石,埋入大地。是我用歌声对抗遗忘。”
“你……创造了现实之钥?”小雨震惊。
“不。”老者摇头,“我只是守护者。真正的创造者,早已消逝在时间之前。现实之钥并非人造之物,它是‘记忆本身’的结晶??当足够多的灵魂共同铭记一件事,它就会凝聚成实体。”
柯尔心头一震。
“所以……现实之钥是自然形成的?”李岩难以置信。
“是信念的产物。”老者点头,“正如‘空白之神’是恐惧的聚合,现实之钥是记忆的凝聚。你们手中的钥匙,并非工具,而是千万年来的思念所化。”
“那我们该如何终结‘空白之神’?”少年追问。
“唯有完成它的对立面。”老者目光深邃,“不是摧毁它,而是填补它。‘空白之神’因遗忘而生,那便用记忆去填满它的空洞。不是强行唤醒,而是温柔地接纳每一个被抛弃的过去。”
“接纳?”柯尔喃喃。
“是的。”老者抬起木杖,指向天空,“看。”
光幕骤然变化,无数画面浮现:战争中的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低声哭泣;科学家在实验室爆炸前最后一秒按下保存键;恋人分别时写下的未寄出的信;孩子第一次学会走路时父亲含笑的眼泪……
“这些都是被遗忘的瞬间。”老者说,“它们本该被铭记,却被现实无情抹去。‘空白之神’吞噬的,正是这些无人问津的记忆。”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战斗。”柯尔终于明白,“而是记住。”
“记住每一个微小的存在。”老者微笑,“哪怕它毫无意义,哪怕它带来痛苦。因为正是这些碎片,构成了真实的我们。”
现实之钥在他掌中轻轻震动,光芒由炽白转为柔和的暖黄,仿佛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使命。
“我该走了。”老者后退一步,身影逐渐融入大地,“记住,钥匙不在手中,而在心里。”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渗入晶体地面,那些古老的符文逐一亮起,连成一片浩瀚的星图。
“那是……所有被遗忘之地的坐标?”小雨惊呼。
“是的。”柯尔望着星图,眼中燃起火焰,“我们还有无数世界要去,无数记忆要去唤醒。”
“可我们能撑到最后吗?”李岩低声问。
“我不知道。”柯尔回头看向三人,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但只要我们还记得彼此,就永远不会真正失败。”
现实之钥缓缓升起,光芒笼罩四人。
光道再次开启,这一次,它通向的不再是未知,而是万千现实中那些即将湮灭的角落。
他们将行走于废墟与梦境之间,聆听无声的呼喊,拾起被丢弃的名字。
因为他们知道,每一滴泪水,每一声叹息,每一次心跳,都是对抗虚无的武器。
而记忆,终将战胜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