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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却后，它变成了一根灰白色的、有着蜂窝状空洞的铁棍。
就是杂铁，也就是后世所称的“海绵铁”。
由于里面含有太多的杂质，它显得脆且柔软，根本无法使用。
于是，欧稚再次将这块铁放进“聚火点”，准备用风箱将其融化，重复之前的步骤以祛除杂质。
然而，就在这根铁块全身通红、即将融化的时候，嬴政开口了。
“欧稚，将这铁棍取出来。不必等待其完全融化，将其放置于青铜锭上，用铁锤敲打。”
听到嬴政的话，欧稚愣了一下。
用锤子敲打铁棍？
是为了为其开锋或者矫正角度吗？
他挠了挠头，怀疑自己听错了，“王上，这铁棍中的杂质还不曾祛除，现在不必矫正角度……”
嬴政神情平淡地解释道：“孤并非让你矫正角度，而是以锤炼的方式祛除铁棍中杂质。此杂铁亦有灵，人尚且需要锻炼方可成材，杂铁亦然。杂铁需要经过多次锤炼，方可祛除其中之杂质。经过上百次、上千次的锻炼后，这杂铁便可蜕变，露出其原本银白色的面貌，方可成为合适的铁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此时依旧不够，灵材未定。此铁材需要再度掺加一些物品之后，方可再度凝铸为兵器。”
嬴政的话让周围的一群人听得一脸懵逼。
杂铁亦有灵？而且跟人一样需要敲打才能祛除杂质？
“秦王说的是真的吗？听起来颇为认真的样子……”熊犹小声问道。
干将顿时嗤之以鼻，“金属岂可被如此敲打？金属坚硬但脆且易断。巨大的力量灌注上去只会让其破碎。烧红的杂铁确实不会断裂但捶打顶多只是让杂铁变形而已。这有什么用？反而与最后成型的兵器相去甚远。这又跟祛除杂质有什么联系？想要祛除杂质根本没有其他路子可走需要一遍遍地熔铸再起为红水状态时一点点将混杂之碎石挑出耗时极长。铁器根本不如青铜实用！”
熊犹听到干将的分析后缓缓点头表示赞同。
他看着远处神情平淡的嬴政再看看周围脸色也有些怪异的大臣们，心中暗自得意。
“装！嬴政你就接着装！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而欧稚那边想法跟干将差不多。
因为在那个时代他们脑海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锤打祛除杂质的概念。
他们也锤打兵器但那是为了矫正兵器的角度！
欧稚想反驳但他不敢……算了王上说啥就是啥呗……
他有些叹气地用两根夹子将烧红的杂铁长棍取出来放在青铜锭上还是唉声叹气。
“兵器能用锤子敲打么？这么细的一根小棍子这一敲就断了啊……”
再三思量后，欧稚拿起铁锤深吸一口气双眸发光，像是终于找到了解决的方法抡起胳膊直接……轻轻地一锤砸在了铁棍上。
‘哒’、‘哒哒’、‘哒哒哒’……
虽然不知道秦王为什么现在就让我为铁棍矫形，但王上说啥就是啥呗，小心翼翼地千万不要把这铁棍弄断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无语了。
这是小孩子玩笑呢？
是让你用力打铁不是让你在这里给一根杂铁矫正姿态啊！
就连嬴政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无语地捏了捏眉心。
“孤说过让你用力锤打！不是让你在这里出丑的！”
欧稚咽了口唾沫用锤子全力捶打？不是这又有啥用呢？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好吧？
但王上都说了。
总不能反驳吧？
“王上那我真的砸了啊？”
“砸。”
“奥……”
得到嬴政的确定后欧稚终于不管了，放开膀子结实的手臂肌肉凸起抡起锤子带着庞大的力道用力轰击在了这块烧红的杂铁之上！
“铛！！”
火花四溅！欧稚这一锤力道之大将原本就是红色的杂铁直接就给砸平了一块！
“就是这样继续将这块杂铁全部都砸为扁平状态。”嬴政吩咐道。
欧稚叹了口气抡起锤子继续。
王上说啥是啥呗！
尽管他不知道这有啥用。
“就是这样感觉有些不是柔软的地方多敲打两下。你右手边的部位刚才那一锤子落下之地是不是格外坚硬？继续再敲！都敲平了么？那边将其折叠再度敲打！正面完了反过来锤打全部！”嬴政一一指导着。
“砰砰！”
“砰砰！”
随着嬴政那沉稳的声音，欧稚手中的铁锤不断敲打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在空气中。
所有秦国大臣都面露困惑，心中暗自叹息，这场面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尴尬与挫败。
荀子与蒙骜对视一眼，彼此的无奈尽显眼底。
他们开始思考，是否有可能从这位干将手中探得楚国的铸造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