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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离婚的男人,每天都有什么事情可忙呢?
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无非是下班的时候想想吃什么,上班之前再想想晚上要不要自己做。
是下面条?还是去朋友家里蹭一顿?
或者去副食品店,随便买点什么饼干面包凑合一顿。
都行,都不重要。
生命用理智的思考填充,为数不多的一点感性,也都蜷缩在犄角旮旯里,轻易不会出来彰显存在感。
就像被北方的严寒赶走的候鸟,气温一日不回暖,它们便一日不会回来。
可是人啊,到底不是一个只会做出正确决定的机器,即便真的做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也还是会觉得惋惜,还是会被懊悔的情绪淹没,还是会假设另外一种可能。
就好像此时的杨树鸣,吊着膀子的他,懒得出去觅食,干脆抱着一包干巴的压缩饼干,站在窗前,看着夏日不期而至的阵雨,默默地假设着。
假设他任性一点,起码先跟姚淼淼谈谈看,会不会有意外之喜?
播音员不是什么地域性很强的工作,哪个城市都有,也许她会为了他,找个机会调来这边工作?
也许她并不嫌弃他的工作,也许她会耐心地默默守候,也许………………
也许他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是的,一个就行了,不用多。
她跟前夫有两个孩子,他跟前妻也有一个女儿,再生一个,给两人留下长久的牵绊,也就足够了。
不管是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一定会像她一样落落大方,聪明伶俐。
说不定也会像他一样,勇敢无畏,坚定不屈。
噗,杨树鸣忽然笑了,他勇敢吗?
工作上是的,可是在感情问题上,他是个懦夫,毫无争议的懦夫。
是他自己,在一开始就终结了另外一种可能性,现如今,却每天伤春悲秋的,活脱脱像个二百五。
人家都去相亲了,男方工作体面,又是初婚,还跟她在一个城市里面,他拿什么去比?他没戏了。
何况他这工作,随时可能丢了性命。
全方位的输了,一败涂地。
咽下干涩的压缩饼干,杨树鸣转身,拉上了窗帘,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早点睡吧。
伤口还没好,不能碰水,每天只能用湿毛巾擦擦身上,冲冲肚子以下。
真难受啊,起码还要半个多月,等到复查之后确定伤口没事了才能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医生千叮万嘱,让他在家躺着不要乱跑,可他哪里躺得住。
寂寞是一只狰狞的野兽,会把他吃得连渣都不剩。
也只有他这种离了婚的男人,才会放着好好的假不休,整天去单位晃悠。
手下那些小警察难得松一口气,结果他还是阴魂不散,看到他就头疼。
他不是不知道,谁让他平时那么严厉。
可他就是想去,起码有人气,有人声,不至于整个房间掉根针都清晰可闻。
做好清洁工作,他又烧了壶水,热水壶的盖子也懒得盖,大夏天的,正好晾着,留着喝。
好吧,忙完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吗?
洗衣服吗?对,还有衣服。
这些天只有右臂能动,他的衣服有福了,只能被他泡在桶里踩踩,甩几下就拎出来晾了。
不然怎么办,他又没有本事变出第三条胳膊。
在他很小的时候,爸妈就不在一起了,他们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所以他也不指望谁来照顾他。
指望了也没有。
原来不幸真的会遗传,上一辈的婚姻破碎了,到了他这里,也没办法圆满。
这何尝不是一种家族传承呢?
想想就好笑。
这样的一个他,为什么要痴心妄想,指望姚首长的千金可以主动越过他画下的那条红线,主动,向他示爱?
他简直有病,病得不轻。
拎起桶里的衣服,他把旁边的塑料凳子勾了过来,单手提着衣服,扔到凳子上,右脚从凉拖鞋里抽出来,抬腿踩住衣服的一头,右手拽着另一头,用力一拧,就差不多了。
晾衣服也很遭罪,只能用嘴叼住晾衣架,右手试图控制平衡,可惜双手能拧掉的水分,一个脚和一只手完全做不到。
水淋淋的衣服,无法形容的难以控制。
折腾了大半天,可算是把衬衫晾上去了,幸亏这是夏天,要不然衣服哪里来得及干。
剩下一条长裤,倒是好解决,用同样的办法拧一拧,叼住晾衣架,把裤子穿过去搭上就好了。
衬衫其实也可以这样偷懒,可惜这样晾出来的衬衫容易走形,对折的印子会留一整天,有损他刑警队长的形象。
最后还有一条裤衩,这个好办,随便往晾衣绳上一搭就好了。
看,他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