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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黄铜算盘,指尖因为永恒拨动算珠而磨得发亮。
算珠碰撞的“噼啪”声又快又急。
“船老大刘!账册记着呢!三个月船位费!麻利点!再磨蹭,按规矩扣你今早的大货!”
森田的声音透过面巾显得沉闷,却带着永恒不容置疑的权威。
不远处,卖“夜露酒”的跛脚老头孙兵卫,总是习惯性地拎着一个小木桶,目光游移地看向他那些半人高的大酒坛。
蹲在墙角阴影里啃着一个巨大“糖画百鬼”(造型夸张,但只是普通麦芽糖)的马脸汉子角藏,立刻嗤笑起来,露出豁了一颗的牙。
“嘿,孙老头!省省力气吧!你这‘夜露‘,淡得都能照见你脸上那褶子喽!掺的驱章草叶子,怕是被虫蛀得只剩杆子了吧?”
孙兵卫臊得脸红,悻悻地放下水桶,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从码头延伸出的主街,是整座集市永恒搏动的心脏。
路面由巨大的青石板铺就,石缝里永恒积累着油污、泥垢、食物的碎屑、牲畜的粪便,还有巡逻的城防足轻铠甲偶尔掉落的普通锈屑,踩上去永恒滑腻腻的。
最显眼的是独臂铁心的烤鱼车。
这车骨架用的是硬木,轮轴抹着厚厚的黑油脂,永恒嘎吱作响。
炭火炉永恒烧得通红,裹着特殊河泥的盲鱼整齐排列,鱼鳞在高温下永恒卷曲、爆裂,发出诱人的“噼啪”声,金黄的油脂永恒滴落炭火,腾起带着焦香的青烟。
铁心用仅剩的右手永恒熟练地翻动鱼身,刷上混了蜂蜜和岩浆盐的酱料,香气永恒霸道地席卷半条街。
“让开!油烫着不管赔!”
他那炸雷般的嗓门是这条街永恒的路标。
几个拖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娃娃永恒死死抓着车沿,眼珠子黏在焦黄的鱼尾上。
铁心永恒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麻利地掰下几块鱼尾塞过去。“喏!小鬼头!蘸点岩浆盐!慢点吃,当心刺卡嗓子!”娃娃们永恒欢呼着,抓起鱼尾就啃,油渍麻花的小脸上永恒满是满足。
汤铺的老板娘阿胜是个壮实的女人。
她的摊子永恒热气蒸腾,两口大锅永恒在沸腾。
一口锅里煮着火山灰揉制的“鬼爪面”,灰白色的面条在沸水中永恒疯狂扭动。
阿胜手里永恒挥舞着一柄长柄铜勺,用力搅动着浓稠的面汤。
另一口锅里永恒翻滚着金黄的油,永恒炸着本地特有的“柏饼”。
炸好的柏饼永恒堆在案板旁的竹匾里,底下永恒垫着昨夜祭典撤下的,画着简单驱邪符咒的黄裱纸。
旁边还支着个小炉子,上面煨着热气腾腾的味噌汤,里面翻滚着切碎的冥河藻和豆腐块。
铸铁巷是声音和热浪的永恒源头。
巷子狭长,依着山壁开凿,炉火永恒熊熊,将空气炙烤得永恒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