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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最近动作频繁,前日还见他们在城西押运木箱,箱上印着‘工部’字样,却透着股子硫磺味。”
石飞扬展开密报,目光扫过“正大光明匾”“立储密旨”等字样,指尖轻轻叩击桌面:“雍正立储之事,江湖已有风声。弘历这孩子,倒是比他爹多了几分仁厚。”
他忽然望向窗外,宫墙内的松树正被雪压得弯下枝头,“陆兄,你可听说过‘潜龙勿用’?”
陆沉舟沉吟片刻,忽道:“龙潜藏于渊,待时而动。”
“正是如此。”石飞扬轻笑,从袖中取出一枚棋子,正是涂燕飞生前最爱把玩的和田玉棋,“紫禁城的棋盘已摆好,就看咱们这枚闲子,如何搅乱局中局了。”
陆沉舟望着石飞扬手中的玉棋,忽然想起江湖传言:丐帮帮主腰间藏着乾坤,能纳天地万物。
而此刻,这位俊朗书生眼中倒映的,是比紫禁城的雪更冷、比皇权更锋利的光——那是涂燕飞用生命点燃的复仇之火,亦是丐帮纵横江湖的底气。
“明日清晨,雍正将前往天坛进行祭天仪式。”陆沉舟低声说道,“粘杆处的精英们倾巢而出,这或许是我们探查‘工部木箱’的绝佳机会。”
石飞扬站起身,目光投向皇宫的方向,青衫随风轻轻飘扬:“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这皇城之下,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将玉棋收进鹿皮袋,转身之际,腰间不经意间露出半截红绸——那是涂燕飞的遗物,在雪光中显得格外醒目。夜色愈发深沉,“盛世”客栈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生姿。
两个身影并立窗前,一个是温文尔雅的书生,一个是精明强干的掌柜,却都凝视着同一个方向。
那里既有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有暗潮汹涌的江湖,而他们,不过是这盘大棋中执刀的棋手,以血为墨,以骨为笔,在皇权与江湖的夹缝中,书写一个“义”字。
翌日,天坛的汉白玉栏杆凝着霜花,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石飞扬乔扮成清宫侍卫高手,混在侍卫队列中,玄色箭袖下的天蚕丝微微发烫。
当明黄轿辇落地,雍正皇帝扶着朱漆扶手步出时,他垂首行礼的瞬间,目光越过九龙纹靴,望见轿帘后探出半张少年面容——皇四子弘历。
石飞扬发现,弘历那眉目间的英气、嘴角微扬的弧度,竟与铜镜中的自己如出一辙。
“皇阿玛,今日的祭天仪式宜早些开始。”弘历清亮的嗓音响起,石飞扬紧握剑柄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弘历皇子头戴嵌玉抹额,身着月白锦袍,绣有暗纹的蟒龙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一举一动已显露出储君的风范。两人擦肩而过时,石飞扬甚至能嗅到对方衣摆上的松香味。
那香气竟与涂燕飞生前最爱的熏香如出一辙。
当暮色覆盖紫禁城的角楼,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绝世轻功,化作一缕寒雾,自西二所的排水口潜入。殿内烛火摇曳,弘历正专注地在灯下习字,笔尖悬在“仁”字最后一笔迟迟未落。
“抱歉了。”石飞扬轻声叹息,掌心寒气骤然涌动,圣心诀中的“天宫幻影”随之内运。
转瞬间,殿内侍卫的佩刀纷纷坠地,宫女们的绣帕飘落。
继而,石飞扬又对着弘历冷哼一声:“哼!”其惊目劫神功应念而生。
而弘历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逐渐凝固成冰雕的惊恐面容,继而裂成满地的冰渣。
夜漏三更,乾清宫的铜鹤香炉飘着沉水香,石飞扬踏着金砖步出寝殿,月白锦袍上的暗纹蟒龙在廊下灯笼中若隐若现。檐角十二枚铜铃忽然齐鸣,清越之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金石之音——那是他以明玉功内劲震响了檐下镇邪的“惊雀铃”。
他负手仰望中天北斗,指尖轻轻抚过腰间鹿皮袋。袋中朱雀精魂似有所感,发出细微的清啼,与记忆中涂燕飞的笑声重叠。
“无论江湖多么辽阔,也比不上人心的深邃。”她临终前,唇边沾染着血迹,轻启着,此刻她的容颜与满天星辰一同映照在他那如琉璃般清澈的眼眸中。
在乾清宫暖阁内,雍正皇帝正专注地批阅着军报,朱笔在“年羹尧”三字上停顿,留下了一个墨迹斑斑的痕迹。石飞扬跪在地上,故意让膝盖压过金砖上雕刻的蟠龙浮雕,少年的急切中带着一丝刻意的笨拙:“皇阿玛,最近阅读《贞观政要》,见到太宗皇帝与魏征讨论政事,孩儿突然感到惶恐。”
雍正放下笔,抬眼望向他,龙纹袖口轻轻扫过案上堆积的密折:“哦?我儿为何感到惶恐?”
“惶恐于自己的才疏学浅,担心辜负了皇阿玛的期望。”石飞扬低头时,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如果能多得到朱师傅、张大人的教诲,再学习一些保卫国家的技能.”
他适时抬头,目光清澈如琉璃映雪,“即使不能像圣祖爷那样驰骋天下,也应当为皇阿玛守护好这万里江山。”
雍正突然大笑,笑声洪亮,震得悬灯摇晃。
他起身扶起石飞扬,手掌按在他的肩头,内力若有若无地探入:“好!好一个守护万里江山!”
帝王的指尖触碰到他肩骨凸起的地方,那是长年握剑磨出的茧子,却被石飞扬用圣心诀化作练武之人的强壮肌理。
“传旨!”雍正挥袖间,石青色云锦龙袍带起香灰飞扬,“命朱轼每日辰时入值,张廷玉兼领上书房行走。允禄、允禧立刻整理箭囊,明日随弘历前往南苑!”
总管太监躬身应诺时,石飞扬瞥见他袖口露出的粘杆处暗纹,掌心天蚕丝悄然流转。
“皇阿玛最近总是批阅奏折到深夜三更,”石飞扬忽然指向雍正案头的参茶,“太医说西洋参性凉,不如换成孩儿让人从江南寻来的蜜枣枸杞茶?”
他从袖中取出锦盒,打开时异香扑鼻,“这蜜枣产自扬州农户,颗颗饱满甘甜,正如皇阿玛体恤民间疾苦的仁心。”
雍正目光微凝,忽然伸手轻拍他的脸颊:“我儿竟还记得朕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
石飞扬任那带着朱砂味的手指掠过面庞,心中暗惊帝王对细节的掌控力,面上却浮现出孺慕之色:“皇阿玛的话,孩儿铭记在心。就像这蜜枣茶,需小火慢炖,方能品出真味。”暖阁外,三更鼓响。
石飞扬退出乾清宫时,见月华正照在九龙壁上,蟠龙在水中的倒影随波晃动,宛如即将腾空的真龙。他摸出袖中蜜枣,指尖沾着方才分给小太监的碎末——那些人接过时感激的眼神,与丐帮弟子接讨饭钱时并无二致。
“爷,夜风寒。”小太监递上狐裘,石飞扬却望着远处宫墙下巡逻的粘杆处侍卫,想起涂燕飞墓前的红梅。当他将蜜枣分给值夜的宫女时,忽然明白:这紫禁城的每一块砖,都可能成为压垮江湖的山;而他要做的,不是成为执刀人,而是握住刀柄的手。
不远处,曾经暗杀过“额吉多”的粘杆处侍卫陈风,握着写着“袖里乾坤”的乌金大折扇,挺立于寒风之中。现在,石飞扬认识陈风,而陈风却辨认不出“额吉多”。
由此,石飞扬不由得意一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