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354琉璃瞳映山河色,夺命剑吟忠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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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漂泊。”这话出口,连富察氏都忍不住侧目——她与夫君多时相伴,从未见过如此疏离的笑。
    白振碰了个软钉子,抱拳告退时仍不死心:“王爷胸怀宽广,倒是让在下敬佩。”
    石飞扬起身送客,玄色团龙纹袍扫过门槛:“白侍卫过奖了。”话音未落,掌心已凝起一层薄霜——这深宫之中,比武林厮杀更凶险百倍,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
    待白振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石飞扬望着漫天冷月,终于收起那虚伪的笑容。
    明玉功运转间,周身泛起晶莹玉色,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
    他知道,从雍正说出那句话开始,他与若瑶之间,便横亘起一道比紫禁城城墙更厚重的鸿沟。而这笑容,怕是要陪着他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继续演下去。
    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弘历”深知自己一天未登基为帝,肩膀上扛着的脑袋便不稳固。
    深冬,畅春园的暖阁里,富察氏正将新裁的狐裘披在石飞扬肩上。
    紫貂毛领衬得她肤色胜雪,指尖缠着金线,细细绣着袖口处的并蒂莲纹。
    “内务府新进的倭缎虽好,却不及江南进贡的云锦柔软。”她轻声细语,银针在烛火下划出细碎银光,“过些日子,让傅恒寻两匹苏绣料子来。”
    石飞扬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望着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轻笑:“爱妻这般上心,倒让我想起‘游子身上衣’的诗句。”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寒鸦惊飞,檐角铜铃叮咚作响。他袖中血滴子微微发烫,这是粘杆处传来的密报——江湖中传言,红花会已在江南连破三处清廷税卡。
    富察氏似有所觉,放下绣绷,将温好的参茶递到他唇边:“这些日子见爷总皱眉,可是朝中事务烦心?”她指尖掠过他眉心的褶皱,“记得去年秋日,爷教我骑射时说过,越是乱局,越要心如止水。”
    石飞扬饮下参茶,茶中混着红枣的甜香,恍惚间竟与西北分舵的粗茶有了几分相似。
    他握住富察氏的手,触到虎口处新磨出的薄茧——自他教她握剑起,这双执笔绣花的手,已能挽起三石强弓。“明日陪本王去南苑狩猎如何?”石飞扬忽然说道,“听说御马监新进了几匹西域汗血宝马。”
    第二日,南苑猎场白雪皑皑。
    富察氏身着月白箭袖,青丝束成利落的发髻,在马上弯弓搭箭的模样,引得随行侍卫纷纷侧目。
    忽有白兔从枯草丛中窜出,她玉腕轻抖,箭矢破空而出,却在离猎物三寸处陡然转向,射中树梢积雪。簌簌雪落间,白兔惊慌逃窜,留下一串可爱的足印。
    “爱妻这‘留手’的功夫,倒是越发精湛了。”石飞扬策马近前,琉璃眼眸映着她泛红的脸颊。
    富察氏抿嘴轻笑,从怀中掏出帕子为他擦拭额角薄汗:“爷总说,真正的猎手,不在于射杀多少猎物,而在于懂得何时收箭。”暮色降临时,两人并肩回府。
    富察氏忽然勒住缰绳,指着天边火烧云道:“爷看,那云像不像江南的晚霞?”她眼中泛起追忆之色,“幼时随父在苏州任上,每到黄昏,太湖水面就被染成这般颜色。”
    石飞扬望着她的侧脸,忽然想起涂燕飞说起华山日出时的模样。
    同样是江湖儿女的洒脱,同样是眼底藏不住的温柔。
    他伸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掌心残留着她发间的兰花香:“等开春了,本王带你下江南。”
    当夜,石飞扬在书房密会粘杆处统领卫年华、陈风。
    密报上的字迹刺得他瞳孔微缩——红花会总舵主现身扬州,与丐帮新任帮主彻夜长谈。
    正当石飞扬运功捏碎密报时,门轴轻响,富察氏端着醒酒汤静静立在门口。
    “爷又在为江湖事烦心?”她放下汤碗,展开新研的宣纸,“不如陪妾身写几个字?”说着,提笔写下“海纳百川”四个大字,笔锋刚劲中透着柔美。
    石飞扬凝视着墨迹,忽然握住她的手,在旁边补上“有容乃大”。四目相对间,窗外的风雪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春去秋来,王府的石榴树结满果实。
    富察氏倚在石飞扬怀中,听他讲些前朝旧事。当说到永乐皇帝五征漠北时,她忽然笑道:“若换作妾身,定会在出征前备足棉衣和药材,让将士们少受些苦。”
    石飞扬低头轻吻她的发顶,心中暗自思忖:这后宫之中,竟藏着比千军万马更锋利的刀——那是能温暖人心,亦能直击人心的温柔。
    孟春又至,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残雪未消,永和宫的暖阁里却已满室生春。
    石飞扬身着明黄团龙褂,望着乳娘怀中皱巴巴的婴儿,琉璃眼眸中泛起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婴儿突然抓住他的指尖,力道之大竟让这位江湖顶尖高手微微一怔——立即意识到自己即将以父亲的身份,在这帝王家写下新的篇章。
    “皇阿玛为他取名永琏,”雍正皇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龙纹披风扫过炭盆,激起几点火星,“琏者,宗器也。”石飞扬转身时,见父皇正凝视着窗外抽芽的梧桐,阳光穿过他鬓角的白发,在龙袍上织出细密的金线。“儿臣定会教他仁民爱物,不负皇阿玛厚望。”石飞扬抱过婴儿,指尖轻轻拂过那粉嫩的小脸,想起西北分舵那些在寒风中讨饭的孩童。
    永琏忽然咧嘴一笑,竟与涂燕飞初见他时的笑容有几分神似,让他心中一颤。
    《乐善堂全集》编纂那日,文华殿的铜炉焚着沉水香。
    石飞扬望着案头十四卷书稿,指尖抚过朱轼的序言:“皇子之学,当以天地为心,以生民为念。”
    他忽然想起在江南微服私访时,见过的那位在私塾外偷听的乞儿——此刻那孩子的面容,正与书中“乐善”二字一同浮现在宣纸上。
    “宝亲王学识渊博,下笔如有神助。”张廷玉的恭维声打断了石飞扬的沉思。
    他抬头,见到这位两朝老臣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便指着书中《论漕运》一篇笑道:“张大人过誉了。漕运关乎天下粮仓,前日见运河纤夫寒冬赤足拉纤,本王心中不忍,遂作此篇。”
    鄂尔泰闻言,捋须叹道:“亲王仁心,实乃百姓之福。”
    石飞扬望着殿外衔泥的春燕,想起去年在扬州见过的漕帮兄弟。那些人腰间系着的,正是丐帮分舵暗中送去的护腰——此刻他笔下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成为改变他们命运的契机。
    石飞扬跪在丹陛之下,听着“总理事务,掌生杀大权”的册文,忽然想起丐帮大会上接过打狗棒的瞬间。两种截然不同的重量,此刻却在他肩头渐渐融为一体。
    南苑的柳枝刚抽出鹅黄嫩芽,弓弦破空声便惊散了栖在桃枝上的画眉。
    石飞扬握着永琏稚嫩的小手,将雕花小弓轻轻下压半寸:“看,箭要顺着风势走,正如君子行事,应顺应时势。”幼童仰起精致如玉的小脸,清澈的瞳孔映照着父亲月白箭袖上的蟒纹。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如骤雨的马蹄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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