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雨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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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过後,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电视开着,播着无趣的新闻专题,声音调得不高,感觉像是拿来填补静默空气的声音。
    晟哥坐在沙发,手里捧着热茶,目光却不在萤幕上,眼神微微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书伟坐在另一边,腿自然交叠,正漫不经心地滑着手机,看起来轻松得很。
    突然,他起身走向厕所,手机顺手放在茶几边。
    客厅只剩下电视里主播的声音和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他的手机随着震动声,萤幕亮了起来,一条讯息悄悄跳出来,停在锁定画面上。
    晟哥微微撇过了头,他原本不打算看,但瞄到手机的那瞬间,隐约看到女性的名字,还是让他不自觉的悄悄挪动了身子。
    我很期待,我会准备你喜欢的颜色和款式。
    ——语珊
    晟哥的眼神顿住了,那不是同事丶也不是朋友之间会说的话。
    他没有动手机,只是沉静地盯了几秒。
    然後,手机萤幕暗了下去,像是收起了一场无声的谎言。
    不久後,书伟回来了。
    晟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基本没有离开电视。
    气象预报正好播放起来,画面上是一片蓝灰色的雷达图,主播说着:「受低气压影响,明晚深夜起将会有连续几日强降雨,气温也会开始下降……」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
    晟哥端起茶杯,语气不动声色:「你最近对舒淇还好吧?」
    书伟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当然好啊,不愁吃不愁穿的,过得可舒服了,都不用操心什麽。」
    晟哥没有回应那句话,只是又问:「我记得舒淇刚毕业你们就结婚了吧?结婚几年了?」
    「大概六年多了吧。」书伟一边用着手机回着讯息,语气不轻不淡,十分平静。
    晟哥放下茶杯,轻轻点头,像是在思索什麽。
    「结婚这麽久了,还会常带她出去玩吧?不然待在家也会闷坏的。」他笑了一下,语气听来像玩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书伟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笑意不变,但指尖在手机萤幕上顿了一下,语气平稳:「之後有时间的话会带她出去走走的。」
    屋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雨势打在玻璃上,节奏紊乱而焦躁。
    有些话没说出口。
    有些话虽然说了,但也没有真的信。
    晟哥没再说什麽,眼神低垂,轻轻抿了一口茶,微热的茶香里夹杂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压迫感,渗进夜色的潮湿气息,一点一滴地润了开来。
    …
    …
    舒淇刚洗完澡,浴室里的雾气还未散去,微湿的发丝贴在锁骨与肩头,她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尾,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发着呆。
    吹风机的低鸣声像是一层朦胧的背景,让她的思绪不受控地飘散出去。
    她想起晚餐时晟哥灼烧的眼神,想起他抱着自己丶亲吻自己颈侧的模样,还有他看向自己时,那短暂的丶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一切都让自己无比心慌。
    而......书伟後天就要出差了,家里只剩下她和晟哥两个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忽然一乱,像是被什麽无形的什麽拨弄了一下,她抿了抿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
    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奔放的画面——
    当书伟出家门那一刹那,晟哥便把她压在沙发下,湿热的唇舌从她的脖颈一路滑下,他的手指开始探索她下身的柔软,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呢喃......
    或者是在她洗澡时,他突然闯了进来,将她困在臂弯之间,压在磁砖上,用他那惊人的巨根……疯狂的......疯狂的......
    她的脸颊渐渐发烫,连耳尖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外头的雨声开始淅淅沥沥地响起,像是应和着她心头的悸动,从最初的轻柔,逐渐变得急促而密集,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催促与诱惑。
    她愣愣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眸,轻咬着下唇,像是藏着什麽说不出口的秘密。
    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宽松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湿润而柔软的肌肤,上面已有淡淡的绯红。
    雨下得更大了。
    她放下吹风机,指尖无意识地沿着大腿内侧滑动,思绪被雨声与那股渴望包围,整个人像是被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梦里,缓缓沉沦。
    …
    …
    翌日。
    天空压得低沉,云层像被揉皱的灰色棉絮。
    雨,从清晨开始就没停过,密密麻麻地拍打着玻璃窗。
    午後,雨声拍打在窗上的节奏,不再是晨间的轻柔,而是变得急促丶密集,像一层层泄不尽的闷响,压得人心口发闷。
    晟哥不在家,不管刮风下雨,依然从不懈怠的往健身房跑。
    舒淇坐在沙发上,双腿蜷起,抱着一个靠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边角。
    电视里的声音低低地响着,但她的视线却偶尔落在窗外模糊的景色上,思绪游离不定。
    书伟坐在另一侧的沙发,腿自然交叠,手里拿着手机时不时的滑着,眉头却随着窗外的雨声越皱越深,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思索什麽。
    雨势再一次拍打得更急了,窗玻璃传来「啪啪」的响声,让人心绪不自觉地一紧。
    书伟终於放下手机,抬起头,看向舒淇。
    「这雨下得……比预想中还大。」他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话找个开场。
    舒淇偏头看他,视线里透着一点无措。
    书伟低头沉吟了一下,指尖在大腿上轻敲几下,终於开口:「我看这样下去,明天一早恐怕也走不了,可能得改成今晚出发。」
    「今晚?」舒淇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发虚。
    书伟点点头,眉头微蹙,像是还在斟酌什麽:「对,傍晚就走,耽误了行程就麻烦了,今晚我住外面吧。」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语气忽然放轻,像是叮嘱:「你记得跟爸说,天气不好就别整天往外跑了,危险。」
    「啊......好的。」
    书伟重新拿起手机滑着什麽,像是这件事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行程安排。
    但舒淇的心跳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胸口像被什麽无形的东西缓慢压住,隐隐发烫。
    她努力压住心里那股莫名的悸动,垂下眼睫,紧了紧手上的靠枕。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急促,像是一场预兆,也像某种压抑不住的节奏,缓慢地推着时间。
    将她推向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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