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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荣说，这是河流，能沿途一直顺流到其他地方。
不只是濠州附近，全大周的江河湖泊，以及沿海地区，都会出现这种虫子。
她的担心非常有道理。
要在情况变恶劣之前，先做好防范措施。
方明叫来一名传令兵：“八百里加急去京城，告诉韩慕白，全国的河流水域一应封锁，要用水就打井，住在水域附近的人统统搬迁。”
“遵命！”
薛五娘的做法是对的，钱只少不多。
要办这件事，需要堆积如山的金银，要给很多百姓安家落户。
但仅仅如此，怕是也难以避免。
那些虫子能钻头砖墙，这得是多厉害的牙齿了。
晚上回到知府衙门后，方明仿佛思考着这件事。
他越想越不对，那些虫子是很厉害，可要说它们能钻头几尺厚的砖墙，是不是太夸张了呢。
这事总觉得怪怪的。
“方明，这都过子时了，你还不休息？我沐浴等你都一个时辰了。”
唉，方明现在哪有心情陪女人，他一脑门子的心思。
如果虫灾不可避免，就是花尽国库的钱，又能维持多少年呢。
“白荣，你觉得……老虎的牙齿可以穿透砖石么？”
“不能吧。”
“对啊，连老虎都做不到，虫子能做到么？”
白荣的确没深入考虑过这事，现在丈夫提了，她也觉得不靠谱。
要不是虫子干的，那就是人为的了。
莫非是薛五娘玩的骗术么？
“难道是五娘？”
“不像，她知道这件事的可怕，虫子一旦流窜出来，全濠州的人都得丧命，她自己也不例外。”
“那是什么情况呢？”
“应该是人为的，有人故意这么做。”
人为，就必须对某些人有好处。
虫子流窜出来，谁的好处最大，那些可是嗜血的畜生啊。
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方明想先抓几个虫子，看看这些东西的牙齿有多锋利。
次日大早，他让薛五娘陪着一起，再次抵达堡垒。
外人都在外看着，方明自己进去，只用一炷香的时间就逮住了十几只虫子，被网子给弄住。
里头太黑，在外头的时候，终于能看清楚这些虫子了。
虫体有两个钳子，灵活度很高。
摁住之后，虫子疯狂的扭动身躯，却挣多不开束缚。
方明掐住一只，将虫钳给扯了下来。
锋利度像刀，不过用手一捏，这钳子壳就碎了。
“这玩意儿不可能破开砖墙。”
白荣说：“如果是成群的虫子，用牙齿磨砺砖墙呢？”
“虫子不会这么聪明，只有人才会这么聪明。走，去那个被破损的砖墙那边看看。”
破损的砖墙已经被重新堵上了，但没堵严实。
这一大片有几十个窟窿，面积覆盖很大，长度、高度得有十多米。
外边的边缘残留着划痕。
痕迹模糊，乍一看就是许多虫子造成的。
方明一掌将一块被封上的砖墙给打碎了，露出原本的磨损痕迹。
此处厚度达到三尺，而且缺口处非常均匀。
石像，虫子挖洞的话，应该呈现出锥形模样，只有人才会挖出这么明显的、宽度适中的大洞。
“五娘。”
“臣在。”
“这儿一共多少个被修补的窟窿？”
“五六十个。”
“都一样大小么？”
“不，只有一个洞最大，能容纳成年人通过。”
方明心思一紧：“在哪儿”
那个骷髅在前方五米左右，呈不规则的圆形，修补的砖墙和原先的砖墙颜色有差异，是可以很容易看的出来的。
最大的洞，距离地面位置相差半米，可以容纳成年人弯腰经过。
“五娘，这些墙壁破损之后，有虫子出来害人么？”
“有，隔壁的村子死过三个人，后来有人报案，臣就急忙来处理了。”
白荣问：“方明，你是不是怀疑有人将虫子放了出来？”
他就是这么想的，但问题十分纠结。
是谁干了这件事，目的又是什么呢，伪造那么多窟窿，目的何在呢，就不怕被虫子给分尸了么。
堡垒之内是个死镇，除了虫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做这件事的人，目的肯定是为了虫子啊，没别的了。
“五娘，虫子咬伤过的人，不是都有瘟疫么？邻村就死三个人？”
“那不是，据说咬伤了十几个，其他人都被治好了。”
“这种虫子见所未见，伤痕产生的瘟疫，谁是治好的？城里的大夫？”
薛五娘解释，是一个游方郎中。
当时发生瘟疫的时候，她把全濠州城的名医都集中到一起，结果一个人都想不出办法。
等事情过去半个月之后，她发下悬赏，想找个能治瘟疫的人。
游方郎中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不过这个人居无定所，只知道他在濠州一带，不清楚他具体在什么地方。
“方明，你又在想什么呢？”
“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他凭什么呢。”
“人家有天分呗。”
“你知道要制造一个配方出来，需要耗时多久么？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做好药方，他是神仙？”
白荣一想也对：“或许此人是天赋异禀。”
真有那么大的天赋，他还会做游方郎中么，早就扬名天下了。
“五娘，立刻找到这个郎中。”
“是。”
濠州并不大，因那郎中到处给人治瘟疫，见过他的人还不少，想找应该不难，打着找他治瘟疫的名义，两天就有结果了。
郎中五十来岁，身穿粗布衣裳，进入衙门时，手拿着‘半仙’的招牌幡，更像是个算命的。
“你会治瘟疫？”
这人浅浅一笑：“然也。”
“那些虫子刚出现不久，你的药方就出来了，很神奇啊。你是怎么研制出来的？”
郎中捏着胡须，笑盈盈而对答：“天机不可泄露。”
“如果我非要问呢？”
看方明犀利的目光，郎中尴尬笑了笑：“这位爷，秘方么，向来是不外传的，这是祖上的规矩啊。”
“你的意思是，这方子是你祖上传下来的？”
“这……呵，算是吧，歪打正着。”
“太和村的三个人是你救的？”
郎中自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