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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彻底步入黑夜，房间并没有开灯。
但在黑暗中，沈默言嘴上的烟蒂忽闪明灭，借着这一抹火光，白震看到了沈默言的双眸。
那里承载着的，却是藏匿的极深的......愤怒？
就像当年自己察觉到真相，并试图去改变，结果却一败涂地时的情绪。
沈默言吐出一口烟雾，轻声道：“那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被从比他年龄还高的楼层扔下，正好砸在了我的面前......可我当初对他说过，我一定会救下他的。”
“我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好，布局已经足够全面，但当他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浑身发冷，是我的无能害死了他。”
“只要我再多想一下，再认真一些，再完善完善计划，他可以不用死的......我多希望事实是这样。可惜，并不是。”
“在那天之后我反复进行复盘，最终确定了一件事——无论我想的再怎么详细......在我当时已有的能力下，再怎么做也无法改变他的结局。”
“我救不了他，但却给予了他承诺，给予了他希望，最后亲手让这个希望破灭。”
“他摔在我面前的时候，其实还活着，那时他看向我的眼神......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愿去回想。”
“我们很像，我也没有把自己的无能反复拎出来讲给别人的受虐癖好，这件事我从未跟别人说起过。”沈默言在黑暗中直视着白震的眼睛：“但同样，还是因为我们很像，所以我不忍看到另一个我因为无能从而就此驻足不前。”
“在他之后，我也曾恐惧过，害怕过，我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他。”
“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继续下去，直到再次失败被困在精神病院一年，最终接触到了冥途乐园。”
“我不是神，我只是比一般人要聪明一些的普通人，我会犯错，但我不允许自己停下脚步。因为那样，或许我就不再是我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么？”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那隐匿极深的不甘，你没有放弃，你只是......没有找到理由面对而已。”
沈默言掐灭了香烟，稍稍朝着白震的方向探身：“而现在，一个破局的办法摆在了你面前，你是选择继续沉寂下去变成就连苏乔甚至是自己都看不起的人，还是说......借用我们的力量来达成之前无法做到的复仇？”
这句话说完，白震和沈默言再度同时陷入了沉默。
房间中这次再无多余的声音，只有楼下孩童玩闹声，路上车辆鸣笛声以及树叶被风吹响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白震从烟盒中抽出最后一根被他反放的许愿烟。
他用左手拿起火机，颤抖着点燃了这根烟，随后吐出了第一口。
伴随着烟雾，还有他那坚定的话语：“不。”
沈默言扯了扯嘴角，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样么......”说着他缓缓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就在他要迈出大门的前一秒，身后白震那有些懒散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复仇，不借用你们的力量，而是选择利用。”
沈默言停下脚步，舔了舔嘴唇回头笑道：“好啊，如果你真有能利用到我们的本事的话......欢迎。而且正巧我也有些地方需要利用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