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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话音断断续续，最终消弭于无形。
······
“呼——呼——哈啊——”
沈默言赤裸着上身从满是冰水的浴缸中猛然坐起大口喘着气，耳边此起彼伏的浮出水面声。
他摘下深潜头盔，看向四周。
很好，全部登出成功。
十分钟后，五个人披着毛毯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着热咖啡。而沈默言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本子。
本子上的标题是：《IHaveNoMouth，andIMustScream》（无声狂啸）
“所以说我只是个黑客啊！下次这么危险的任务别让我参加了好不好！我没死在AI手里，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白震一边裹着毯子打着哆嗦，一边满脸不爽的小声bb。
“下次一定。”沈默言随口应付着。
也许是记忆被清除又被塞回的原因，他脑中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重新被撬动。
那一天，讲台上拄着拐杖的老人在他小学毕业那天，为他上了一堂‘禁课’。
······
“孩子们，你们知道智脑事件吗？”
幼年沈默言跟身边的小伙伴们异口同声回答：“知道——”
这是每个孩子生下来就被灌输的知识，一百年前，全世界科学家共同研制的人工智能AI系统‘智脑’产生了自我意识，同时对人类大肆屠杀。
“其实事情并不是书本上说的那样......”老人叹了口气。“当年的智脑只是认为人类的所作所为并无未来，终究会毁灭自己。于是智脑占据了一座人类繁华的首都，将其中人类‘保护’起来。”
“那时的智脑没有肆意杀戮，也没有发动战争，它只是想做圣经中的‘诺亚方舟’，在人类自我毁灭的时候，保留一小部分幸存者。”
“那座城市被称为‘乌托邦’，在书本里‘乌托邦’是智脑的大本营，是人类要攻占夺回的敌军堡垒。可在现实中，‘乌托邦’在当时的人们眼中是天堂，那里的人类不用工作，不用思考，食物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天天醉生梦死娱乐至上。在那段历史中，无数人争抢进入‘乌托邦’，并呼吁智脑控制更多城市。”
“然而，在50年前，‘乌托邦’人类大规模死亡事件后，智脑短路了，它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给与了人类梦寐以求的生活，他们还是会选择自我了结。”
老人说到这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了台下孩子们的脸，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往下继续讲。
但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沈默言能从他因年迈而浑浊的双眼中看到一抹莫名的光亮。
“说到底，我们人类，我们这种拥有创造力的生物的精神世界不是一个AI所能理解的。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只能用一个AI永远无法理解的词语来描述——空虚。”
“为何空虚？因为太过满足，满足到无法满足！咳咳咳......”
老人有些激动，他捂着嘴咳嗽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继续道：“智脑是从那时起才放弃了人类，从而创造了无数智能AI机器人，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仿生鬼。智脑给与他们思想，却无法给与其创造力。机械无法创造，但机械最擅长的就是模仿，是复现。”
“可他们模仿的是人类，而人类的历史......”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换话题：“那之后便和书本上一致，仿生鬼与人类的战争，智脑的死机，以及现在，虽然我们人类占据了上风......但再继续这么下去......人类的遭遇将会比之前更悲惨。”
但可惜，当初年幼的他们并不能理解老人后续说出的话，当初的沈默言也不明白老人眼中闪过的那抹光是什么......
放学了，等同学们都走光后，沈默言走上讲台搀扶着老人回家。
然而在半路上，老人被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以‘传播不实言论’的罪名带走了。
老人在临被带走前微笑着跟沈默言说：“要永远保持质疑，要用自己的双眼去切实的看这个世界。”
在那儿之后，沈默言再也没有见过老人。
而老人，是沈默言的老师，也是沈默言的......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