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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告示墙,不仅官吏能看、能抄,还对百姓公开,且各郡县的官吏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治下的百姓。
故而,告示墙又俗称宫门抄,誊抄下来的政令、要文,则被称为邸报。
南韵御极以来,为方便百姓知晓朝廷政令、要文,采纳任平生的建言,成立邸报台,以印制邸报,广发天下。
不过由于印刷技术的原因,政令日日更新,邸报只能保证广播,不能保证政令时效,各郡府派来的人,每日还是会第一时间聚集在告示墙,誊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烟雨阁现任大掌柜,从中发现商机,几次向乐信侯申请,请乐信侯同意烟雨阁在告示墙旁边支一个小摊,以供应誊抄人员的茶水,结果不出意外的遭到乐信侯痛批。
闲言少叙,尉迟兴快步走出左掖门,面对迎来家仆,说:“快将马车迁来,去任府。”
“主君知道了。”
尉迟兴疑惑:“何事?”
“武安君获封秦王,加九锡。”
尉迟兴惊愕道:“任巧?她怎么会被封王?还加九锡!你从哪知道此事?”
“不是女公子巧,是大将军,我适才在告示墙上看到的。”
尉迟兴下意识的看向右手边距离他至少有二十步之遥的告示墙,看到在墙边誊抄之人不是面露惊色,就是窃窃私语,看样子也是在讨论武安君获封王爵之事。
这种时候追封武安君王爵,还加九锡……且不说这样的封赏是否违反了爵律,尉迟兴更在意的是陛下的用意。
琢磨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尉迟兴没有继续想下去,管陛下是何用意,他就一看星星、记史的跟他没关系。
不对,有关系。他的长子不务正业,不学观星、不学记史,偏要跟武安君、现在的秦王打匈奴,今又身居中尉要职,涉入朝堂太深,武安君又薨了,他这个做老子得把这里面道道琢磨清楚,以免让那小子走错了路,害了尉迟一门。
“主君,你不去看看?我看那篇告示的内容有些奇怪。大将军已经薨了,陛下却允大将军冕十旒,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上面真这样写了?”
不等家仆回答,尉迟兴快步走到告示墙前,从繁多的告示中找到策命武安君为王的制书。
制书的篇幅很长,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陛下陈述大离如何从一个弱国、小国,经卫君变法一步步走到强盛,最后一统天下。
第二部分是,陛下以极其激烈的言辞痛斥自英宗之后的历代先君,昏庸无能,致使国威沦丧,受辱百年。其中尤其点名太上皇,痛斥太上皇无用,听信谗言,差点致使大离覆灭,让蛮夷入主中原。
尉迟兴看到这,不由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陛下真乃百年难遇的雄主,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敢这样痛斥历代先祖,直言弊端。
继续往下看,第三部分是夸赞武安君的功绩,用尽各样的赞美之词,如“功高于伊周”“普天之下,惟公是赖”等。
尉迟兴认为陛下写的没有问题,大离能一雪国耻,扫灭匈奴,是武安君之功。但不知为何,尉迟兴从这些正正经经的字里行间,感觉这段内容有点他给自家夫人写的情文的味道,重看第二遍,这股感觉更加明显。
如此看来,陛下真如传闻那般钟意武安君。
第四部分是对武安君的奖赏,内容简短,直接贴出原文:
「特进爵为王,号秦,封于齐,赐九锡,冕十旒,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以鄣殊勋。」
尉迟兴着重看这句话一遍又一遍,从字里行间看出两种可能。
第一种:陛下爱屋及乌,欲以这种方式厚待任氏、任巧,让任巧享尽殊荣。
第二种:武安君没死。
尉迟兴倾向于第一种,因为当日武安君消散之时,他的长子尉迟靖就在现场,亲眼看着武安君一点点消散,但不知为何,尉迟兴心里莫名有一种预感,武安君没死。
这股预感来自册立武安君为王的制书,陛下的字里行间有对大离先君的自豪、痛斥,也有对武安君的赞美、喜爱,唯独没有对武安君薨了的哀伤。
一个人的表情可以骗人,但文字无法骗人。
尉迟兴越想越觉得武安君没死。
如果武安君真的没死,陛下又选在今日宣告册立武安君为王,再加上昨夜的飞星……尉迟兴心里一跳,莫非飞星西坠,不是指大军征西会受挫,而是指大离将要被武安君以子代之?
此念一出,尉迟兴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踉跄后退。
家仆连忙扶住,关心的问:“主君,你怎么了?身体哪不适?”
“回、回去。”
尉迟兴再无去任府借天文望远镜的心思,在家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尉迟兴的失态,周围人都看在眼里,有人觉得是因为陛下公然违背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