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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平淡的合上了本子,将错题本递给直哉,神色很柔和的对孩子们道:“你们点的餐上来了。”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服务员的方向,于是孩子们的眼睛也都明亮起来。旁边禅院直哉双手微微颤抖的把错题本接过去,很快速的塞回了自己的书包里。
那口悬着的气终于在月生不发表任何意见的结果之中缓缓的落地。
月生也点了一块小蛋糕。她尚且不饿,看着孩子们吃完一顿饭,自己也吃完蛋糕,领着直哉和这群孩子告别。
直哉背着自己的书包跟着她走,神态略微有点局促。月生通常只在他期末的时候过来定时看看成绩单,看完了就走,没什么其他的话说。
像今天这种在周末突然来到的情况是非常少的,这让他有点拿不准月生的来意。
多年之前兄弟之间尚且和平相处,直哉还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总是能肆无忌惮的找月生撒娇,无论怎样耍小脾气,仅仅只比他年长一岁的长兄总是会包容他的。
之后这一切都在他一个脱口而出的疑问当中结束了,直哉已经快要记不起那天月生的神色,又或者根本不敢再去回想。
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直哉那时候并不能理解这种改变,但徒劳的哭喊和尖叫并不能改变月生的决定,直到今天,双方仍然处在这种难以言说的氛围当中。
直哉低着头走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在月生的脊背上,他有些吃惊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长兄已经停下了脚步,在售卖成衣店铺的橱窗笔直站立。
童装,差不多全是十一二三岁年龄阶段的孩子们合适的衣服。月生沉静的凝视着橱窗里那条浅绿色的裙子,坦荡的在心里承认自己对这条漂亮裙子一见钟情了。
橱窗里的明亮小灯打在裙子的身上,让它看起来生机勃勃。
月生摸了摸下巴,对直哉道:“你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
直哉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这条裙子。他的心里升起一点莫名其妙来,不明白哥哥怎么会突然去看女孩儿穿的裙子,但既然是月生的问题,他还是回答道:“……很好看。”
少年侦探团之中,步美对于小裙子一向是很喜欢的。她不仅喜欢给自己挑选各种各样的漂亮衣服,还会给灰原哀挑选各种各样的可爱裙子。
灰原哀往往对此兴致缺缺,不过她从不会扫步美的兴,每次逛街都会平静的把自己变成步美手中最完美的模特。
月生摸了摸下巴,有点高兴:“很好,我要买它。”
直哉:“哦……哦,嗯?!!!”
禅院直哉猛然抬起头,用一种相当震撼的眼神看向月生。他知道月生穿衣服一向很少展露出什么特别明显的性别特征,因此很多人第一眼见到月生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几秒钟对于这孩子的性别感到困惑。
但是……但是!
我的亲哥啊,你今天是真的打算直接突破世人眼中的性别印象了吗?
禅院直哉开始紧急在大脑中思索亲哥想穿女装应该怎么办。
话说起来,从前江户川柯南还在队伍里的时候,遇到过的多如过江之卿的犯人们当中,好像也存在着有女装癖好的人……不,冷静下来,禅院直哉,月生就是月生,不要把犯人和自己的长兄相提并论……
只是买一条裙子而已,也不一定会穿。就算穿了,也只是穿一穿裙子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禅院直哉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铺垫,然后才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嗯……嗯。你自己穿吗?”
月生:“我自己穿啊。你想要的话我也给你买一条。”
直哉:“……”
直哉:“…………”
【他真的,】系统在月生的大脑里棒读,【他甚至开始说服自己哥哥是女装癖,也没有去想哥哥其实是姐姐。】
月生:“……”
“这也不能怪他。”月生在脑海里回答系统,“真要追根究底,挨打的应该是直毘人。”
月生开始摸摸下巴,“不过说真的,直哉还没有到发育性别特征的年纪,我觉得给他买一条也挺不错的。”
【我能不能拍照,求你了。】
月生在心里给了系统屏幕一掌,系统安静了。
等到月生脚步轻快的从这家成衣店铺出来的时候,直哉的表情看起来甚至已经有点恍惚了。
他看了看月生手里墨绿色的手提袋,又看了看月生的小辫子……啊!原来如此,一切都不是无迹可寻的!难怪今天扎了这样的发型……
难道说,难道说,长兄是这些年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被家族里压迫的终于要疯了,所以不在沉默当中爆发就在沉默当中变态,成为了一个变态预备役吗?!
不,不,冷静下来,禅院直哉。裙子只能女孩穿也只是这个社会的刻板印象而已。长兄打破社会规训下的刻板印象,勇敢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穿自己想穿的衣服,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坦荡正直呢……
禅院月生伸手,给了直哉一个脑瓜崩:“在想什么?”
直哉:“什!什么都没有!”
月生:“……”
此地无银三百两。
月生略微无语又感到好笑,她牵住禅院直哉的手,走过一段落,坐在路边的公共座椅之上。
墨绿色的手提袋被她随手放在旁边,她的双腿随意的搭在地上,乌黑的眼睛注视着眼前匆忙流动的人海。
禅院直哉直到现在也摸不准她到底为什么来,只好仓促的坐在公共长椅的另外一边。他们的距离并不遥远,但莫名像一条遥远的河流。
月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多长时间没有回禅院家了?”
直哉沉思了一下:“很久。”
月生这几年几乎已经不再任何公开的宴会场合当中露面了,五条家和加茂家的少主也是。年轻的孩子们越发感到了这种公共场合的无聊,因此连直哉也逐渐不再出席。
至少他更愿意在新年的时候接受少年侦探团的邀请,一起去寺庙里祈福祝祷。
他没有再主动去了解家里的事情,身边也几乎没再有什么禅院家的人,因此回头一看,才想起好久没见父亲了。
月生想了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先从哪里讲起这件事。她的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手指骨节,眼睛里仍然倒映着往来的人群。
“我有一个秘密。”月生淡淡的说,“先从这里说吧,这个秘密从我出生开始,由父亲做主,开始欺瞒禅院家乃至于整个咒术界。知道的人非常少,被隐瞒的人当中包括你。”
禅院直哉吃惊的望向她,禅院月生也平淡的转过头来,温和的告诉他:“你不应该称我为哥哥,从一开始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