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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机关
顾经年能够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喻喻」的动静，连着整个居塞城都在轻地晃动。
晃动虽轻，范围却极广，让他觉得那甚至是日月星河丶天地山川的力量。
「这是什麽？」顾经年问道。
沈季道：「你说居塞城是顾家所有，却连这个秘密也不知道吗？」
「说。」
火翼灼烧着沈季，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他却面容平静，不将它当一回事，同时以颇为诚恳的语气说起来。
如同他与俞末娴所言，居塞城建造之初，目的便是为了炼化大量的异人，以黑钕石抑制异人的能力，作为捕捉异人的笼子。
而埋藏于地下的这个炼化场，便是一个巨大的炼炉。
「炼炉？」
顾经年很快捕捉到了沈季言语中的破绽，冷笑道：「你们炼化异人，无非是养法丶换血法之类，何时需要炼炉？」
沈季道：「那是你太不了解我们了，你当那些红色药丸只有在界中才能炼就吗？那赵伯衡此前炼成的又是什麽？」
顾经年凝眉一想，心知赵伯衡原本炼的红色药丸效果虽不如，却与界中的炼法属于一个思路：
「换言之，早在建居塞城之前，你们便已懂得炼丹药。」
「更早。」沈季道，「早在灭越国之前，便有了这炼丹之法，比起养丶换血之法，此术不知高明了多少倍，却难以轻易获得，并非是我们懂得，而是另有其人。」
「谁？」
顾经年见沈季如此配合招供，不再以火翼灼烧他。
沈季遂反问道：「赵伯衡的师父是谁？」
「师玄道？」顾经年道，「所以这炼丹之法出自于师玄道？」
「不错。」沈季道，「当年，越国那麽多名将，皆是被关在龙脊城的炼炉当中，一举炼化。」
顾经年可以想到，倘若这炼丹之法能够保留异人大部分的实力，那瑞帝将会强大到怎麽样可怕的地步。
但他还有疑虑，问道：「你灭越国之时，师玄道已死于不死军之手了，不是吗？」
「事实上，在越国灭亡之前，所有的俘虏都是他在处置。直到最后关头，他前往越都擒越王与不死军，结果败在了秋拂楠手中也就是你娘。」
「我娘—·很强吗？」
「是，她很强。」沈季道，「我们之所以能击败她，是因为她在与师玄道一战中受了极重的伤，十分虚弱。」
「愈人也会受伤？」
「当然。」沈季道，「你也曾受过很长时间不能愈合的伤，不是吗？你娘当时的伤势重得多。」
顾经年又问了几个问题，并未试探出沈季关于这炼炉的说法有什麽不妥。
末了，顾经年道：「停下它。」
「你确定？」沈季道：「你该知道，里面关着的是雍国进贡的那批异人，他们对你怀恨在心，炼化了他们，你的实力将会有极大的提升。」
「停下它。」
「你又开始妇人之仁了？」沈季道，「忘了我告诉过你的，要想灭强，便得不择手段。」
他话音未了，喉咙突然被顾经年的火翼狠狠掐住，瞬间透不过气来，整张脸也涨得发紫，任他怎麽挣扎也无济于事，目光看去，只能看到顾经年那一双狼厉的眼。
「咳咳咳！」
终于，沈季感到喉头一松，终于能够呼吸。
「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麽主意。」顾经年道，「那些异人与我能力不同，炼之无用，只会引来雍国的报复，使居塞城两面受敌，难以为继。我会变强，且不择手段，但不是听你的蛊惑。」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婿。」
沈季虽还没喘过气来，却发出了轻松的笑语。
他说了一大段数十年前的旧事，换取了顾经年的一点信任，确实是为了蛊惑顾经年炼化了雍国公主，挑起冲突，方便他见机行事。
眼下这份用心被戳破，他却也毫无尴尬，笑容爽朗，仿佛那只是一场测试罢了。
「停下罢了，控制这炼炉，主要通过几个机关，我且演示于你。」
沈季不慌不忙地说着，让顾经年将他放下，又道：「机关分布于元帅府各处，走吧。」
说罢，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感到空气中的薰香气味已淡了不少。
于他而言，这未必是坏事，他既已中了毒丶不能施展异能，待到香气散去，则顾经年也不能施展，那便是他脱身的机会。
沈季并没有明显的拖延，很快找到了一处机关，道：「将这块石头用力推进去。」
顾经年伸手，第一下并没有推动，他只好扇动火翼，在本身的力量之外还用了更大的力，方才听到了「咔哒」的声响，将石块缓缓推入墙中。
脚下，那隐隐的震颤稍微停了一些。
「还有四块，在那边———」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