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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重若轻的轻描淡写一笔『自古繁华』,便将千载岁月烽火,与万载百姓笙歌,全都酿成了一盏琥珀色美酒,令人酣醉!」
曹安深吸一口气,神色沉醉。
极品的好文章,
便是如此!
读之,酣然大醉也!
「开篇首句!
以兵法大家,打开超绝视野——何以取胜?因何而战?
仅仅凭藉第一句,这才是真正的兵家战词!至少便是[达府]以上的兵家名篇!
径直将钱塘县李丶张两位秀才的刁钻出题,给破题了!」
江南十府的才子们呆立如木雕,喉间仿佛塞着滚烫的铅块,面色无不震撼。
唯有亲眼目睹,
才能领会,
什麽叫——笔力之雄浑,区区十四字,令满座秀才青衫尽折腰!
李张两位秀才满脸愕然,面如土色,简直像是看到鬼神一般。
他们刁钻至极的诗题,
此刻被江行舟开篇第一句——[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撕得粉碎。
「不可能」
李秀才踉跄后退,撞翻了青瓷笔洗,「这怎麽可能?.我胡乱出的诗题,他也能破解?!」
张秀才突然狂笑,笑声里带着三分癫狂,对江行舟的七分敬畏:「好个『自古繁华'!
我等二人,如此刁钻的诗题困局,竟被他一句道破!」
狼毫蘸墨,笔走惊雷。
江行舟面色冷清,振袖挥毫,宣纸上游龙走蛇般现出《望海潮》全篇。
字字如珠玑坠玉盘,句句似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
[《望海潮·东南形胜》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迭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好一个『参差十万人家'!」
唐燕青看到此处,忍不住击节而叹,「『参差'二字,竟将钱塘县十万人家的市井烟火气,写得如此鲜活!
这笔力太凌厉丶直白!刻骨铭心,令人心颤!」
他今日方知,写诗词文章,哪里需要什麽辞藻堆砌丶繁文缛节?!
如此笔力雄浑,直白文章,令他身心震撼。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市场陈列珠玉珍宝,家家户户绫罗绸缎,争相奢豪!仅此一句,道尽市井繁华,还有谁人能比?!」
谢栖鹤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高牙,高矗之牙旗也。牙旗,将军之旌也,故云牙旗。
千骑精锐,簇拥大将,抵达钱塘江这座东南战略要冲,大江锁阴要塞。
战意昂扬,喷薄欲发!」
「词成[达府]?
亦或[鸣州]?」
钱塘县李秀才怔怔愣神,神魂震颤,突然老泪纵横:「吾毕生,也写不出一篇,此等钱塘文章!.有此珠玉在前,李某从此收笔,再也不写钱塘!」
江行舟最后一笔落下,笔锋收煞的刹那——
「轰!」
诗成——[鸣州]异像!
刹那间,
整张宣纸骤然迸发万丈金光,
但见——
天穹骤暗,风雷激荡。
风卷残云的云层中,竟幻化出一千骑精兵,玄甲映日,戈戟如林,旌旗招展,牙旗猎猎。
打着牙旗仪仗,簇拥着一员金盔耀目的大将,铁甲重骑「轰隆隆」,直抵钱塘怒潮!
何其威风,何其光彩!
「是词中『千骑拥高牙',才气显化为大将!」
白发老儒颤巍巍跪倒。
更骇人的是,
云层上,钱塘十万人家炊烟袅袅,画桥烟柳风景旖旎,三秋桂子与十里荷花,竟同时在虚空中绽放。
市集间珠光宝气冲天,罗绮如云钱粮充盈。
试问天下,谁敢一战?!
天空,突然一声龙吟般的钱塘江巨型大潮啸,所有幻象凝作一道金虹,直贯天际,袅袅馀音回荡:
「东南形胜——」
「三吴都会——」
「钱塘自古繁华!」
「词成[鸣州]!」
李秀才瘫坐在地,「这篇《望海潮·东南形胜》,将钱塘县的兵家才气丶市井才气,给写尽了!」
这叫他们以后还怎麽写钱塘?
钱塘诗题,没了!
杭州府文士秀才们,一个个泪流满面。
秦淮河畔,金陵满城百姓们,尽皆望天,满目震撼。
秦淮河上波光碎。
明月楼。
雅间。
《望海潮·东南形胜》的金虹尚未散尽,翰林学士周敦实丶满座进士衣冠齐齐悚然起身。
「此篇,堪称是金戈铁马丶市井繁华的巅峰之作也!
从东南形胜,到风光旖旎,到市井坊间,到千骑簇拥游钱塘江,层层铺开
咏世之作,古今独绝。
老夫一夜竟能听两篇[鸣州]!双璧鸣州,此生足矣,纵死何憾~!」
翰林学士周敦实须发皆颤,仰天大笑,苍老的手指死死扣住阑干,泪溅青衫。
「此乃,一篇[兵家鸣州]战词也!
可以召唤出才气所化的,千骑精兵丶一员大将!」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卷战词,还裹挟着一座钱塘县城的煌煌烟火之气才气骑兵们的粮草补给,源源不绝,其战力能够持续极久!」
席间,众位进士们,却是神情震撼,脸色大变。
[鸣州]级的「战词」首本文宝!召唤一千骑才气精兵,那是堪比江南道刺史的护驾骑兵,足以成为一个府州级大家族的定海神针。
单纯从战争角度来见,这可比之前那篇[鸣州]《枫桥夜泊》,杀气还更厉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