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秀才案首《神农二十四节气书》!鹿鸣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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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师指尖在焦尾琴上勾出第一个泛音,《诗经·小雅·鹿鸣》的雅乐,如清泉般在厅内流淌。
    此乃江州府「鹿鸣宴」,秀才登科,必备的曲目。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歌姬们云鬓斜簪茱萸,绛唇轻启。
    为首歌姬,恰是如今江州府炙手可热的花魁小蛮奴,含情脉脉,望着步入鹿鸣阁的江行舟。
    廊下铜雀灯吐出的光晕,正巧映在她们杏黄罗裙的缠枝纹上。
    江州府一府五县的权贵名流,早已在鹿鸣阁内列席静候。
    紫檀案几沿着朱漆大厅次第排开,映着满堂烛火,将席间众人的神色照得纤毫毕现。
    东首坐着几十位鬓发斑白的府邸家主,西侧一群青衫举人丶进士正襟危坐,却忍不住用馀光瞥向阁门。
    锦袍乡绅丶豪门们皆已列席,静候多时,翘首以盼。
    「太守大人到——!
    院君大人到——!」
    「新科秀才到——!」
    忽听得门外执事高唱。
    满座衣冠霎时如风吹麦浪般齐齐起身,热情迎接太守薛崇虎丶院君周山长等一行众人。
    数百道目光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扫过众位新晋秀才。
    百名秀才整衣肃容,依次入鹿鸣阁。
    今日这场鹿鸣盛宴,不仅是为新科秀才庆贺,更是他们正式跻身江州「名流」的晋身之阶。
    阁内,沉香缭绕,珍馐满案。
    江行舟作为秀才案首,被引至秀才首席就座。
    满座朱紫,宾客们杯筹交错。
    「沈家侄郎,我跟你父乃是故交丶同窗!若是得闲,可来我韩府一坐?」
    「韩前辈相邀,定当拜访!」
    江州府韩氏家主向沈织云频频颔首,颇有笼络,招为快婿之意。
    就连那白发老童生张游艺,也被几位乡绅团团围住敬酒,喝的酩酊大醉。
    这一刻,这百位青衫学子们虽尚是秀才之身,却已有希望日后获得金榜题名丶蟒袍加身的荣光。
    谁又敢说,其中不会走出未来的尚书阁老丶封疆大吏?
    七八十岁考中举人丶进士,拜相封侯,那也是有的!
    「顾氏?有几分眼熟.你父,是前任江阴县丞顾闰?.我与他倒是有几分相熟!」
    有举人无意间询问。
    「正是晚辈家父!」
    顾知勉激动,指尖轻颤,三杯琥珀浆滑入喉间,便不胜酒力,面色如晚霞浸染的宣纸,渐渐洇开一片酡红。
    若非他今日考中江州府秀才,登上这鹿鸣宴!
    谁又还会记得,他父亲也曾经是江阴县丞,祖上三代以前也曾经是名门望族?!
    江阴东赤岸里顾氏,
    沉寂十多年的门楣上,
    在他的手中,终于透出有望重新晋升江州府上流的第一缕晨曦。
    鹿鸣阁上,
    觥筹交错,江州最有权势的一群文士,正在这琼浆玉液中喝的面色红润,相谈甚欢。
    「诸位!」
    薛太守执金樽起身,声若洪钟。
    满座朱紫顿时静默,百道目光齐齐投向首席。
    「此乃今岁府试案首,江行舟!众所皆知,他乃我义兄弟江晏之子,本太守子侄,日后请诸位多多提携!」
    「亦是本院君子侄!」
    周山长抚须含笑补充道,袖中玉简隐现清光。
    江行舟整衣而起,月白澜衫无风自动。
    他执礼如执圭,躬身时腰间玉佩纹丝未颤:「晚生江行舟,见过诸位前辈。」
    阁中烛火,
    照得他清隽冷峻面庞,剑眉寒星,两鬓少许微霜,眼角一粒朱砂印记愈发鲜艳。
    这眉宇间的沉稳,俨然不是十五六岁少年该有的模样。
    鹿鸣阁,众门邸家主丶举人们,不少是头一次见江行舟,心头都暗惊。
    太守薛崇虎大人,院君周山长大人,乃是江州府一府五县地界数一数二,手掌实权大人物。
    他们二人皆力挺江行舟。
    「好一个『江行舟'!
    这少年的面相一眼,便是不凡!
    《柳庄相法》所言:『少年老成,必居台阁』!
    未及三旬而鬓见几许银丝,主早慧而天机泄。若配峻骨,乃文曲降世之徵!
    眼尾赤珠如丹,阳刃藏秀也。左主武贵,右主文魁。
    你这粒朱砂痣,恰在右乃文魁之兆也!
    贵不可言啊!
    双眉如剑插天仓,少年得志姓名扬。若配寒星目,三十之前拜侍郎!」
    席间,忽有吴姓老者醉眼惺忪,盯着江行舟面相观看,击节而叹。
    「这位是吴老举人,归隐乡野之后,便痴醉钻研相术多年,最是精通!」
    薛太守与周山长彼此相视,却是一笑,杯中琼浆荡漾着星辰倒影。
    无需面相,他们也知道江行舟的前途无可限量。
    「吴老金言,晚辈愧领了。」
    江行舟唇角噙着三分笑意,广袖翻飞间,执起青瓷酒盏。
    琥珀光在杯盏内轻轻一荡,恰映出他眼底流转的星芒。
    「江贤侄!」
    席间忽闻金樽轻叩,一位身着云锦蟒袍的老者排众而来,酒盏未至,腰间蹀躞带上的美玉扣先撞出一串清响。
    「老夫江州漕运使赵淮!」
    老者拱手躬身,袖口露出内衬的紫貂妖皮,皮笑肉不笑,看着江行舟说道:「犬孙赵子禄年少轻狂,多有冒犯——!老夫在此陪个不是,已对他严加惩戒!」
    「赵族长,不敢当!」
    江行舟眸光一凛,指节倏然扣紧青瓷盏。
    江州漕运使!
    这看似五品青袍的官职不大,但却掌握江南道江州府最重要的漕运命脉——铜钱银两丶文粟米布帛丶各色物资,南来北往运输,直接归朝廷管辖。
    每年三百万石漕粮在此转圜,
    丝绸茶叶的商队在此交割,
    盐铁使的官船都要在此停泊补给,
    更不必说那些暗流涌动的私货丶夹带丶抽成……全在江州漕运使的眼皮底下。
    这是江州府头等肥差!
    这差事,一斤猪肉过手,都能熬出十斤油花来!
    世人皆知,江州府十大世家之一的赵府,花钱财如流水,奢豪至极。
    不知多少人眼红盯着漕运使一职,但却落在赵淮的手里。
    他听说,
    江州赵氏族长赵淮能稳坐此位多年,靠的是他嫡长女嫁进了礼部侍郎府,做了三房。有这层姻亲关系,才谋得了这个油水的差遣。
    若非有漕运使赵淮在,光凭赵府家主赵秉烛这举人,赵子禄恐怕活不到参加府试之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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