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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栽赃
顾延舟的目光扫过凌乱的房间，停在沈月书破碎的轮椅脚踏板上。
记忆突然闪回大学实验室。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小心翼翼捧着易碎的培养皿。
连走路都生怕惊扰了器皿里的细胞。
而此刻。
她正跪在碎片中，绷带渗血的右手攥着半截断裂的衣架。
“月书，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却在看到沈月书泛红的眼眶时，心脏不可控地抽痛了一下。
沈月书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绷带蹭过他锃亮的皮鞋。
“延舟，我没有！孟笑可故意栽赃……”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
“你忘了我们一起做实验的日子吗？我怎么会……”
滚烫的泪水砸在他裤脚，洇出深色的痕迹。
孟笑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甲狠狠掐住掌心。
“姐姐别再说了……”
她虚弱地拉住顾延舟的袖口。
“我知道你恨我，但宝宝是无辜的……”
话音未落，已软软地瘫进对方怀里。
“去医院！”
顾延舟抱起孟笑可冲向门外，皮鞋碾碎了地上的玻璃渣。
沈月书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流产那天，也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
红姐经过她身边时，故意用高跟鞋碾过她的手背，疼得她闷哼出声。
私立医院的长廊飘着消毒水的气味。
顾延舟守在B超室门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孟笑可的产检报告。
那份他从未怀疑过真假的文件。
当医生说“胎儿一切正常”时。
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
却在转身看见孟笑可偷偷抹泪的模样时，心又揪成一团。
“都是我不好，让姐姐生气了……”
孟笑可蜷缩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色恰到好处地诠释着柔弱。
“如果不是我出现，你们应该还很幸福吧？”
她突然剧烈地喘.息。
“延舟哥哥，我把孩子打掉好不好？只要你别生姐姐的气……”
“胡说什么！”
顾延舟慌乱地捂住她的嘴，却触到她唇角不易察觉的冷笑。
记忆中沈月书流产后，也曾这样苍白地躺在床上，轻声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可当时他忙着处理孟笑可“被骚扰”的闹剧。
连她手术时都没陪在身边。
手机突然震动。
红姐发来的照片跃入眼帘。
沈月书跪在满地狼藉中，手中衣架尖锐的一端对准镜头。
顾延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将照片狠狠甩给护士站。
“把这个人拉入医院黑名单！”
他没看到照片角落里，红姐的鳄鱼皮鞋正踩住沈月书的手指。
暮色染红窗棂时，顾延舟抱着孟笑可走出医院。
她将脸埋进他颈窝，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医院大楼，指甲在他后背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这场戏演得真累，不过。
她低头轻抚假孕肚，嘴角勾起阴鸷的笑。
看到沈月书绝望的眼神，一切都值了。
顾延舟的指尖悬在婚纱照上的裂痕上方。
仿佛想要触碰照片里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
泛黄的记忆突然翻涌，七年前的求婚现场。
沈月书戴着他亲手设计的钻戒，眼里的星光比实验室的白炽灯还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