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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精心准备的局
中央空调送来的冷气裹着她的发梢。
她扯松真丝衬衫领口，手指却在触及衣柜铜质把手时骤然停顿。
那抹纯粹的白从深灰羊绒大衣的缝隙里漏出来。
像雪落在煤堆上，刺得人眼眶发酸。
指尖拂过裙摆的褶皱，记忆突然漫过堤坝。
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她攥着被挂断第五通电话的手机，在街边便利店屋檐下数着水洼里炸开的水花。
顾延舟的微信消息姗姗来迟，带着咖啡渍的截图。
合作方醉醺醺的笑脸占据了大半画面。
“实在走不开“五个字下面，跟着三个抱歉的表情。
霓虹灯在积水里碎成斑斓的光斑，顾延舟出现时带着潮湿的烟草味。
他西装袖口沾着红酒渍，解释说是客户临时组局，语气里却听不出歉意。
沈月书盯着他领口歪斜的领带，忽然说想散散步。
地摊的白炽灯在雨雾里晕成朦胧的圈。
她蹲下身时，廉价蕾丝裙摆扫过积水，摊主喊价三十块的声音被汽笛声碾碎。
“就这件吧。”
顾延舟掏出钱包时，手机屏幕又亮起新消息。
沈月书把裙子抱在怀里，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裙角，她却觉得比收过的任何高定礼盒都珍贵。
那天深夜的试衣镜前，她转着圈问“好看吗。”
顾延舟滑动手机的手指都没停。
“好看！”
两个字轻飘飘落进空气里，像片抓不住的羽毛。
镜面映出此刻的自己。
三十块的蕾丝在暖光灯下泛着柔和的光，腰线已经松垮，却意外地贴合身形。
沈月书抚摸着领口磨得起球的花边，想起上周在商场撞见的场景。
顾延舟亲手为孟小可系上珍珠项链。
那件高定礼服的标价，足够买下整排这样的地摊货。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是孟小可发来的生日宴会邀请函。
沈月书对着镜子勾起嘴角，眼底却结着冰。
她转身拉开抽屉，泛黄的购物小票躺在首饰盒底层，和顾延舟送的钻石耳钉并排。
指尖划过“38元“的字样。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窗外的夜枭。
明天。
她就穿着这件承载着真心与敷衍的白裙赴宴。
至于礼物——沈月书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点子。
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喃喃念叨着。
“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吧！”
……
生日宴会如约而至。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切割成无数闪烁的菱形。
香槟塔折射出的光晕里。
孟笑可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款款而来。
定制的鱼尾裙缀满碎钻，随着她的步伐流淌出银河般的璀璨，每走一步都像在绸缎上投下星子。
人群自动让出通道，赞叹声裹挟着香水味扑面而来。
她指尖轻抬，发间的珍珠流苏便在光影里荡开涟漪。
“哟，这不是沈小姐吗？”
孟笑可的声音甜得发腻，猩红指甲划过沈月书裙摆的蕾丝。
“这条地摊货还留着呢？”
上次看见流浪猫叼着的破布，倒和你这裙子挺配。
“周围响起压抑的嗤笑，沈月书后背抵着冰凉的廊柱，突然想起三年前顾延舟那句敷衍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