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青玉案(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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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进展很快,经过筛选,锁定了两户人家。其中一户,恰好是他们的老熟人,丁香的未婚夫李柏山。因为丁香的事情,李家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与毁誉参半的丁香不同,李家得到的全是同情。为补偿,丁香给了李柏山不少银钱。
    查丁香时只知道这李柏山成过亲,与发妻有个孩子。细查下来,才知道这李家的事情也不简单。
    李家有两处宅子,一处在丁香家附近,是李家的老宅。一处是李柏山的父亲在世时,背着妻儿为外室置办的。李父死后,李柏山和母亲将那处宅子收回,租给别人。再后来,他们自己搬了过来,为人做一些缝补浆洗的活儿。
    慕笙瞬间抓住重点:“缝补?浆洗!”
    代知府神神秘秘道:“不止是缝补浆洗,还给人做衣服。不光做活人的,还做死人的。”
    慕笙:“做死人的?死者身上的锦缎!”
    代知府道:“锦缎的事情还在查,目前无法确认其是否与凶杀案有关,但这李家,确实有些蹊跷。”
    李柏山的母亲年轻时曾在一大户人家做丫鬟,差一点就被那家老爷收做通房。后来不知怎么的,被老爷指婚给了府里的一个小厮。
    主家遇难,下人遣散,她和她的丈夫,也就是那个小厮辗转来到青州府。少年夫妻,齐心合力,好不容易才在偌大的青州府里安顿下来。
    李柏山四岁时,李母发现李父与一个孀居的妇人纠缠不清,哭闹过后,李父与那名妇人一刀两断。两年后,李父故态复萌,又与一名和离的妇人纠缠到一起。这次,李柏山的母亲没有哭闹,而是找到那名妇人的前夫,暗示妇人与他和离前便与自己的丈夫纠缠不清。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这种事情?即便和离了,也会愤恨难平,伺机报复。
    李柏山的母亲靠着这招借刀杀人,成功扼杀了丈夫的第二次不轨。一次争吵中,李母无意间吐露真相,并借此嘲讽挖苦。
    李父异常平静,没有与其争执,却在生活中与李母渐行渐远。在李父眼中,李母是个彻头彻尾的毒妇外加疯子。在李母眼中,李父是个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混账。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责,埋怨甚至痛恨自己。
    李柏山八岁时,李母发现李父背着她在外面养了外室。上门去闹,外室比她嚣张不说,还怂恿李父对付她。想要挑拨离间,外室没爹没娘,倒是跟过几个男人。那些男人都是有家室的,一个比一个怂,生怕他们的妻子知道他们在外面养外室。
    她提当年,李父不但没有愧疚,反而越发厌烦。她寻死腻活,李父无动于衷,反而要与她和离,把外室娶进门。她不答应,李父便舍下她与李柏山与外室住到一起,且让外室怀了他的孩子。
    慕笙:“我只见过李柏山的母亲两次,那老太太可不像是会吃亏的主。被丈夫背叛,被外室羞辱,她就这么算了?”
    代知府挠头:“算没算的不大好说,只知道那外室早产,孩子生下来就没了。那外室虽侥幸保住一条命,却因为孩子变得疯疯癫癫。李柏山的父亲疲于应付,干脆雇了个丫鬟,将她丢在宅子里。许是外室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了发妻与孩子的重要性,他从外宅搬回家里,不再提与发妻和离的事情。”
    两个月后,外室突然发疯,找到李父,用刀将他刺死。事情发生在大街上,围观者众多,外室也被抓了起来。因她是个疯子,未被关在衙署,就囚在原本的宅院里。
    夜里,外室用棍子打伤看守,溜到李家。不仅用发簪划伤了李父的脸,还将火折子扔进棺材里,把他烧得面目全非。眼见着棺材起火,外室形若癫狂,哈哈大笑。随后直奔院中,撞树而亡。
    沈渡蹙眉:“面部划伤,烧伤,听着有些耳熟。”
    慕笙瞳孔渐大,指着义庄的方向道:“义庄,闹鬼!”
    代知府呵呵一笑,看着慕笙说:“还真让二位给猜对了!这李柏山的父亲就是义庄闹鬼案里的那个鬼。
    事发之后,他的尸体由官府出面焚毁。要不是衙门里有卷宗记载,下官也不知这李家的事情与当年那件事有关,毕竟这事儿是由官府压下来的。”
    慕笙:“我怎么听说李柏山是义庄闹鬼案中的报案者,他是李母收养的。”
    代知府摆手:“谣传,绝对是谣传。这李柏山是亲生的,府衙里头有备案,怎么可能是外地的弃儿被收养的。义庄这事儿闹得挺大,百姓们更是人云亦云,说什么的都有。真相只有一个,藏在府衙的卷宗里。”
    义庄闹鬼的事情是沈渡听那两名衙役说的。十年前,两名衙役还小,他们说的也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欲知真相如何,还得查阅官府的卷宗。代知府是个极负责任的官儿,上任之初,就把府衙里没有查清,没有结果的案子一一翻阅。他记得卷宗在哪儿,亲自带人去取。
    一盏茶后,与李家和与浮尸案有关的卷宗全都摆在了桌上。
    卷宗里写的很清楚,外室趁着夜色溜进李家,先是用簪子划伤了李父的脸,又将火折子扔进棺材里。不知是有意无意,火折子刚好扔到李父脸上。若非李柏山与母亲听到声音,及时将火折子捞出,李父怕是要给烧没了。
    外室撞树而死,李家成了凶宅,李柏山与他的母亲连夜搬到外室的宅子里,原本负责看守外室的两名衙役被调到李家,将功补过,看守外室和李父的尸体。
    两名衙役来时带了薄棺,将外室的尸体安置在棺木里。李父是被外室杀的,外室是自缢的,都有人证,不属于凶杀,不需要立案。依照府衙和李家的意思,尽快使其二人入土为安。临近天亮,李家又出变故,那个已经死掉的外室突然复活了。
    沈渡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轻轻摩挲了两下:“死人复活?”
    代知府指指卷宗:“不是真的复活,是变成了怪物,逢人就咬那种。”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卷宗上自是没有记载。然官府有官府的办法,他们还有个副卷,副卷上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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