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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书是黄桂香的那个相好写的，他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妻儿住在乡下，不知怎么的跟黄桂香搞到一起。手印一按，黄桂香的婆家立马赶人。黄桂香冷哼一声，拉着教书先生，扭着腰肢就出去了。慕笙见状，眼睛一亮，拉着沈渡的手就追了上去。
原以为这黄桂香与教书先生感情甚笃，没曾想出了房门就相互埋怨，说着竟然打了起来。慕笙和沈渡跟在后头，便看戏便吐槽。
“原以为这俩是真爱，不曾想只是在被窝里爱。”
沈渡的脸莫名红了一下，意有所指道：“笙笙真是一语中的。”
慕笙扭头，一脸恍惚：“我说什么了，就一语中的？”
沈渡尴尬地咳了下：“笙笙可还记得咱们的约定？”
黄桂香跟那教书先生正打得热闹，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来。抓了把瓜子儿，拉着沈渡蹲在路边儿瞧，“什么约定？”
沈渡凑近了些，对着她的耳朵说：“笙笙答应过，等丁家的事情了了，与我成婚。”
慕笙：“成就成呗，我又没说不嫁你。”
沈渡眸中一动，面露喜色：“那我选日子了！”
慕笙回头：“选呗！”
“笙笙说的。”沈渡不由控制，吻上她的唇，支吾不清道：“那就定在下月吧！初八是个好日子。”
“说话就说话，亲人家做什么？人家还嗑着瓜子呢，你也不怕戳破你的嘴。”慕笙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嘴，又看了看沈渡的，确定嘴唇没破才放心。
沈渡被她逗得一声闷笑，禁不住道：“太高兴了，没忍住。”
慕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托着下巴问：“沈溪白，你当真要娶我？”
沈渡：“当真！”
慕笙：“下月初八，不后悔？”
沈渡：“不后悔！只是婚事匆忙，怕委屈笙笙。”
慕笙摇头：“不委屈。旁人不知我的来历，你还不知吗？我不在乎这些个虚礼，我在乎的是别的。”
沈渡：“我身体很好。”
言外之意，绝不会像那个教书先生一样在榻上那般无用。可惜，慕笙不懂男女之事，压根儿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她歪着头上下打量，给出结论：“你会武功，身体自然要比常人好些，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沈渡连咳两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保护笙笙，断不会扯笙笙的后腿。”
“你倒是想扯，那也得扯得动才行。”慕笙翘着嘴角，指了指他：“沈溪白，你若还想娶我就别打断我的话。”
沈渡点头，乖乖闭上嘴巴。
是不是媒妁之言，慕笙不在乎。古往今来，但凡是正经娶亲的，哪个不是媒妁之言？可又有几个过得好的。且她是幽都之人，不讲究凡间的这些虚礼。是不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她也不在乎。
她是孤女，认识的人加起来也凑不够两桌。没有宅子，只有铺子。真要弄个十里红妆也没处搁，没处放。八抬大轿，依着沈大人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可这租轿子用的钱都是他们的家的钱，想想怪心疼的。
晃去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慕笙捧住沈渡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慕笙，绝不与旁人共享丈夫。”
沈渡：“我可对天发誓，此生唯笙笙一人足矣。”
慕笙撇着嘴，往天上看了眼：“对它发誓有什么用，它连天上那帮人都管不好。沈溪白，我知你现在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然人心异变。你现在喜欢我，觉得我处处都好，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之后呢？”
沈渡：“我知我现在说什么，笙笙都不信。要不，我把我的心剖出来？”
慕笙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血不拉几的，谁要那玩意儿啊？沈溪白，我是认真的。我允许你变心，允许你与我和离，唯独不允许你在变心之后继续欺骗我，像那些男人一样纳小妾，养外室。”
沈渡握住她的手：“若有那一日，笙笙将我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她才懒得费那个力气。
清楚自个儿心意那会儿她也想过，若真的嫁给沈渡，若沈渡辜负了她，必不会叫他好死。她可不是那种没有手段，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她会让他体验到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然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她，女人，决不能将自己的全部心思放到男人身上。他想变心就变心，他想纳妾就纳妾。她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提要求，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毕竟，天上地下，还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住她。
捏住沈渡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有那一日，我会舍弃这个躯壳，以新的身份去过新的人生。沈溪白，我可以用慕笙的身份喜欢上你，也可以用另外的身份喜欢上别人。”
沈渡感觉心脏被人攥了一下，一把将人搂到怀里：“慕笙，我不许，也不准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幽冥喜欢慕惊蛰，沈渡喜欢慕笙，无论前世今生，我的人，我的命，以及我的心都是属于你的。当然，我的爱也是属于你的。”
慕笙猛地打了个激灵，作势推了推沈渡：“那些人都是用哪只耳朵听甜言蜜语的？我怎么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沈渡一脸无奈地看着慕笙，想哭。旁的女子听见甜言蜜语，会感动不已。他家笙笙不仅把他推开了，还说起鸡皮疙瘩。
苦着脸，委屈巴巴地看向慕笙：“笙笙，你是不是讨厌我？”
慕笙点着他的肩膀，把他推远了些：“沈溪白，以退为进是要分人的。还有，在我这里装可怜不管用。我的心肠，是冷的。”
沈渡勾唇，手掌贴到她的心脏处：“没关系，我帮笙笙捂着。”
慕笙一阵恶寒，原地跳起，“沈溪白，你是不是鬼上身了。你说，我帮你驱鬼。你知道我的手段，定然手到鬼来。”
沈渡越发无奈，指着黄桂香与那个教书先生：“还跟不跟，人要跑了。”
慕笙扭头，吓了一跳。黄桂香的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教书先生更惨，一个大男人竟然打不过女人。不仅衣服被扯烂了，脸上和身上还多了许多血印子。
这么强的战斗力，不去幽都当差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