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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胖脸瞬间切换成忧国忧民的凝重模式。
“郑局啊,”他眉头拧成川字,愁容仿佛能拧出苦水,“黎大队长这人,人品没得挑!就是…唉,思想是不是有点…嗯,跟不上趟了?”他压低声音,带着扼腕叹息,“就说上次那个优化信号灯配时的方案,多好的事,利国利民啊!到他那儿,硬是压着不办…底下兄弟们怨声载道,都快压不住了…”
他熟练地弹出一支烟点燃,烟雾缭绕中,那张大脸显得高深莫测,“还有啊,我也是道听途说哈…听说他儿子开的那个‘明达’汽修厂,好像跟咱们队里的定点维修…走得挺近?哎呀,当然!我没证据!纯粹是风闻!可这风言风语一旦传开,对我们整个局的形象是多大的打击!我是真替他揪心呐!”语气忧虑沉重,眼神深处却闪烁着冰冷的算计,如同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
这把“微笑刺客”的软刀子,无声无息,却刀刀见血,精准切割着黎明的根基。加之黎明本身耿直不擅钻营,身后唯一的倚仗陈书记又意外倒台。廖得水这些精心烹制的“忧虑”和似有若无的“风闻”,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调令迅疾如风,黎明被“平调”至清汤寡水的办公室,后又辗转督察办,彻底远离权力核心。紧接着,他麾下那几个业务拔尖、骨头硬、对廖得水这套嗤之以鼻的骨干,也以“工作需要”、“充实基层”、“轮岗锻炼”等冠冕堂皇的理由,被陆续“优化”出了交警的核心舞台。
一时间,交警大队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被调离者投来的目光,交织着灼人的愤怒、冰冷的鄙夷和彻底的心死。
廖得水终于如愿以偿,坐上了大队长的宝座,可谓是志得意满。
搬家那天,他那招牌式的蜜糖笑容仿佛用电焊焊死在了脸上,挨个拍着下属的肩膀,热情洋溢得如同传销组织的金牌讲师:“兄弟们!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跟着我干,吃香喝辣…哦不,是前途一片光明!”被他拍过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志得意满地抬头,望向交警大楼那森严、压抑的轮廓。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像一张精巧绝伦却又虚伪至极的人皮面具,牢牢焊死在嘴角。
阳光短暂刺破厚重的云层,冰冷地折射在他崭新的肩章徽记上。他迈步走向那扇象征着权力与无尽束缚的铁门,锃亮的皮鞋敲击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空洞、单调、令人心悸的回响。那焊死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仿佛随时准备对着面前深不见底的泥潭深渊,再扯出一个热情的弧度:“兄弟,你好啊!”
“老祝,啧啧啧,你这故事讲得,闭环了!逻辑滴水不漏!”关青禾忽然凑近,发间的暗香裹挟着一丝诡秘的寒意钻进祝一凡的耳朵,“知道为啥非得抢那检车线吗?黎明当初给干警休息室装空调那位置,出风口,正对着八卦里的‘死门’!廖大师…可能真讲究这个。”
“青禾!你这盗墓笔记中毒太深了吧!”祝一凡想到藏钟那套“知人善任”的陈词滥调,差点没当场笑岔气,那笑声里却透着一股苦涩。
一股前所未有的“激流勇退”的冲动,从未如此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腔!天时(廖得水当道,魑魅横行),地利(死门被控,风水不佑),人和(滑不溜丢的“优质资产”郑铮、被碾碎的黎明)尽失!还指望破局?简直比让千年咸鱼原地满血复活还要渺茫!他突然对自己的人生轨迹产生了深刻的怀疑:为了那点公义和理想?把自己熬成这副心力交瘁、形容枯槁的狼狈模样?这份工作的意义,难道就是永无止境的内耗,就是在这斗兽场般的泥潭里,与一群牛鬼蛇神进行没有尽头的搏杀?
交警队本就是各路魑魅魍魉盘踞的盘丝洞,如今再塞进廖得水这尊瘟神,而所谓的核心“优质资产”们,个个滑不溜手,信奉着颠扑不破的真理: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想给他们打点鸡血,灌点理想主义的迷魂汤?那场面,估计比围观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惨烈,他们跑得绝对比受惊的兔子还快。怪不得连老郑都泄了气,“鸣金收兵”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以预见,廖得水接下来必是雷霆手段立威,而他祝一凡掌舵的综合中心,首当其冲,绝对是风暴眼中那冰火交织、粉身碎骨的祭坛。
【系统终极求生策略激活:龟缩防御!】
苟!苟到天荒地老,苟到老郑掀翻‘肥藏’之日!那是唯一的生门!然而,命运的滑稽之处就在于,当你努力按住一个葫芦时,瓢总会以更夸张的方式浮起来。
车管所长鲁策同志,显然已深谙生存之道,将“顺廖者昌”领悟到了骨髓里。
检车线办公室?让!立刻!马上腾空!空调?拆!必须拆得干干净净!廖大指哪我打哪,绝不含糊!危机?那是不存在的!只要跪得够快够标准,命运的铡刀就永远追不上我的膝盖!
三日后的清晨,丁红旗被抓后,新任市局***费刚,这位在黎明任内从未屈尊踏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