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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雾笼罩着玄冥王国陼幽关，铁甲与冰棱碰撞的脆响穿透晨雾。廉相劭拄着玄铁长戟，望着城头猎猎作响的赤凰战旗，喉间发出一声冷笑。这杆追随他四十年的长戟，刃口还凝着三年前斩杀北境蛮王的血痂，此刻却微微发颤——不是畏惧，而是嗅到了久违的血腥气。
“报！”亲卫滚鞍下马，甲胄上霜花簌簌而落，“南诏女帝杨秀妍率三万铁骑，已至青鸾原！”
城头传来阵阵惊呼，守关将士握紧兵器的手渗出冷汗。廉相劭却反手将长戟插入冻土，震落的冰碴溅在一名新兵脸上。他回头扫视众人，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在晨光中泛着狰狞的紫：“怕什么？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当年她爹跪在我军帐前求和时，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在穿开裆裤！”
笑声撕裂凝重的空气，却没人注意到老将藏在袖中的左手正不住抽搐。三十年前那场雪夜突袭，南诏先帝的毒箭至今仍在他骨髓里游走，每逢阴雨天便如蚁噬般钻心。但廉相劭的右手依旧稳如磐石，他摩挲着长戟上的饕餮纹，想起昨夜密报里关于女帝杨秀妍的描述：“白发覆额，金瞳似火，掌中玄螭剑饮过三百敌将之血。”
青鸾原上，三万铁骑列成雁形阵。女帝杨秀妍端坐在烈焰纹战马上，玄色龙纹大氅随风翻卷，露出内里暗绣的赤凰图腾。她抬手摘下头盔，如雪白发倾泻而下，发间金饰叮咚作响，与腰间玄螭剑的龙吟声遥相呼应。年逾六旬的面容上，岁月刻下的沟壑反而为那双金瞳增添了几分威慑力，当她扫视麾下将士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威压。
“将士们！”女帝杨秀妍的声音如同洪钟，穿透凛冽的寒风，“玄冥王国陼幽关守将廉相劭，屠戮我南诏子民，焚毁十三座城池！今日，我们要让他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马蹄踏碎晨霜，雁形阵如离弦之箭，朝着玄冥王国陼幽关疾驰而去。
廉相劭在城楼上目睹这一幕，瞳孔微微收缩。南诏军的阵型严整，铁骑踏地的节奏竟如同战鼓，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他的心坎上。他握紧长戟，转身对副将下令：“开闸放箭！”
霎时间，万箭齐发，破空声如厉鬼嘶鸣。女帝杨秀妍抬手一挥，玄螭剑划出一道金色弧光，箭雨在离阵前丈许处纷纷坠地，化作点点火星。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策马加速，身后三万铁骑如汹涌的赤色浪潮，席卷而来。
“投石机，放！”廉相劭嘶吼着。巨大的石弹破空而出，砸入南诏军阵，顿时血肉横飞。但南诏军并未乱阵，两翼骑兵迅速包抄，中间重骑结成盾阵，继续稳步推进。
女帝杨秀妍冲进箭雨射程，玄螭剑舞出漫天剑影，箭矢纷纷被弹开。她望见城头的廉相劭，眼中杀意大盛：“廉相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廉相劭狂笑一声，抓起长戟纵身跃下城楼，落地时竟将青石板砸出蛛网般的裂痕：“老女人，先接住我这招！”长戟如毒蛇般刺出，带起漫天寒芒。
女帝杨秀妍侧身避开，玄螭剑斜劈而下。双兵相交，火星四溅，强大的气浪震得周围将士东倒西歪。廉相劭借力后跃，长戟横扫，女帝杨秀妍旋身跳起，剑锋直取他咽喉。廉相劭弃戟用掌，硬生生挡住这致命一击，掌心顿时鲜血淋漓。
两人越战越勇，招式愈发狠辣。廉相劭凭借多年沙场经验，招招狠辣刁钻；女帝杨秀妍则以巧破力，玄螭剑如灵蛇般游走，专寻他的破绽。战至百回合，廉相劭忽觉左手一阵剧痛，毒伤发作，动作不由得慢了半拍。
女帝杨秀妍抓住机会，玄螭剑直刺他胸口。廉相劭大喝一声，竟徒手握住剑身，鲜血顺着剑刃流下：“老女人，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他猛地发力，将女帝杨秀妍连人带剑拽向自己，另一只手成爪，直取她面门。
女帝杨秀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弃剑出掌，与廉相劭对了一掌。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两人同时倒飞出去，女帝杨秀妍落地后连退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廉相劭则撞在城墙上，咳出血沫。
“廉相劭，你老了。”女帝杨秀妍抹去嘴角血迹，缓步上前，“当年你能在我爹手中全身而退，今日，你逃不掉了。”
廉相劭挣扎着起身，拾起长戟：“少废话！有本事，就来取我性命！”他强提一口气，长戟舞得虎虎生风，再次冲上前。
女帝杨秀妍轻叹一声，赤凰图腾在身后骤然显现。玄螭剑自动飞回她手中，剑身金光大盛：“既然如此，就送你上路！”
“赤凰焚天！”女帝杨秀妍一剑挥出，赤色火焰化作凤凰虚影，呼啸着扑向廉相劭。廉相劭大喝一声，长戟全力刺出，寒芒与烈焰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消散，廉相劭单膝跪地，长戟已断成两截，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女帝杨秀妍站在他面前，玄螭剑抵住他的咽喉：“廉相劭，你还有什么遗言？”
廉相劭抬头，望着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