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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抬起头,迎上严酋长锐利的目光,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酋长…实不相瞒,我本名…并非刘三姐。”
严酋长眼神没有丝毫意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乃楼兰齐府,镇远大将军齐思达之妻,夏欣悦。”她艰难地说出这个尘封了十六年的名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我儿…也并非任远,他叫齐永丰。”
严酋长缓缓点头,眼中是了然和悲悯:“从你带着长安兄的信物踏入月牙泉那一刻,我便知晓了你们的身份。只是…”他话锋陡然变得凌厉,“今日那院外的呼唤,可是你所发?那‘哑巴’老人,你…认得他?!”
夏欣悦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认得…如何不认得!他…他是齐府的管家,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孟叔!孟老二啊!”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证实,严酋长还是心头剧震!孟老二的出现,意味着齐阁老的预言成真,齐府…果然遭遇了灭顶之灾!
“果然如此…”严酋长长叹一声,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凝重,“长安兄当年便有预感,楼兰为众矢之的,齐府恐有大劫…如今看来,劫数已至。”他目光如炬,看向夏欣悦,“孟管家…带来了什么消息?楼兰…思达贤侄…还有长安兄…他们…如何了?”最后几个字,他问得异常艰难。
夏欣悦痛苦地闭上眼,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严酋长当机立断。次日,他以“哑巴老人需要更清净环境休养”为由,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将孟老二秘密转移到了月牙村深处、一处只有历代酋长知晓的古老地下石室。
幽暗的烛光下,石室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夏欣悦随严酋长走了进来。当看到形容枯槁、却眼神清明的孟老二时,夏欣悦再也无法抑制,扑上前去,泣不成声:“孟叔!真的是您!您受苦了!”
“少夫人!少夫人啊!”孟老二老泪纵横,挣扎着想要下跪行礼,却被夏欣悦死死扶住。他看着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少夫人,想起楼兰城头的惨烈、齐府的冲天火光、老爷被锁链加身的屈辱…巨大的悲痛和自责瞬间将他淹没。
“老奴…老奴有罪!老奴无能啊!”孟老二捶胸顿足,枯瘦的手掌狠狠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发出沉闷的响声,“楼兰…楼兰城破了!齐府…被界外联军和南国的狗贼血洗了!思达少爷…思达少爷他…”他哽咽着,几乎说不出那个残酷的事实,“他在楼兰城头…与南国王子欧阳玉廷决战…力竭而亡…七窍流血啊!”
“思达——!”夏欣悦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若非严酋长及时扶住,几乎要栽倒在地。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夫君惨死的噩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是如同万箭穿心!十六年的等待与期盼,终究化为泡影!
孟老二泪流满面,继续道:“老爷…老爷他被叛徒出卖,中了剧毒,被废了武功,用特制的玄铁锁链囚禁在齐府后园…生死未卜!齐府上下…除了老奴拼死逃出…已…已无活口!”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夏欣悦心上。
他颤抖着手,从贴身处取出那封被汗水、血渍浸染得发黄发脆、却依旧保存完好的油布信封,无比珍重地双手捧给夏欣悦:“少夫人…这是老爷在最后关头…拼死交给老奴的…绝笔信!老爷嘱托…一定要找到您和少主…望您…望您能辅佐少主…练成神功…光复齐府…夺回楼兰…救他脱困…为齐家…报仇雪恨啊!”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夏欣悦颤抖着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信,仿佛捧着齐长安最后的心血和期望,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信封上。
孟老二又转向一旁面色沉重、眼神悲悯的严酋长,深深一揖:“严酋长…老奴先前装聋作哑,实属情非得已,万望海涵!老爷在信中也提到您和月牙村的大恩…老爷恳请您…看在当年香火之情…助少夫人和少主…重返楼兰!”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封稍短些、同样带着血迹的信,“这是老爷…单独写给您的…”
严酋长肃然接过信,并未立即拆看,只是用力拍了拍孟老二的肩膀,沉声道:“孟管家放心!月牙村受长安兄再造之恩,此恩重于泰山!见信物如见恩公!月牙村上下,纵是刀山火海,也必倾力相助!”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诺千金的重量。
然而,他看向悲痛欲绝的夏欣悦,又望向石室入口的方向(仿佛能看到那个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浓重的忧虑浮上眉头:“只是…永丰这孩子…”他斟酌着用词,“他天性纯良,然…未经世事,武功更是…尚未登堂入室。此时若骤然知晓如此血海深仇,父祖皆陷于敌手…恐非但无益,反会摧折其心志,甚至…引来杀身之祸!”
夏欣悦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还含着泪,却已透出母性的刚强与决断。她紧紧攥着齐长安的绝笔信,指节发白:“酋长所言极是!这血海深仇…这如山重任…现在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