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海棠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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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海棠影深(第1/2页)
    晨露未晞时,西院的垂丝海棠便醒了。苏挽棠立在廊下,看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谁不小心撒了把新晒的米粉。她提着铜壶往白瓷缸里添水,腕间铜铃随着动作轻响,惊得阶下两只灰雀扑棱棱飞起来,翅尖掠过廊角的铜铃,叮咚声撞成一串。
    “姑娘,听说二小姐房里的灯直亮到三更。”小桃捧着帕子从角门进来,袖口沾着新采的茉莉,“二姑娘跪在正厅青砖上,额头都碰红了。”
    苏挽棠低头整理袖口,月白缎面映出她微抿的唇角:“跪的是她自己选的。”昨夜诗会上,苏若瑶的南珠手钏被当众拆穿是假货,尚书夫人当场命人将她押去祠堂跪抄《女诫》。原以为是做戏,不想曾向是真的——毕竟苏府嫡女的名声,到底关联着相府的体面。
    “姑娘心善。”小桃撇撇嘴,“若换作从前,二姑娘早闹得沸反盈天了。”
    “闹有什么用?”苏挽棠将最后一株海棠移到新换的陶盆里,“她若肯把心思用在读书上,何至于被陈若琳那些人踩在脚下耍?”她指尖抚过叶片上的晨露,“你去厨房说一声,让厨房给二妹妹送碗杏仁酪,温着些。”
    小桃应了声,刚要退下,忽见门房老周颤巍巍跑进来,额角挂着汗:“姑娘!定北侯府世子求见,说是...说是有北境的消息要面呈。”
    铜铃骤响。
    苏挽棠的手顿在半空,瓷壶里的水晃出几滴,溅在青石板上,晕开浅淡的水痕。她望着廊外那株老海棠,枝桠间还挂着昨夜诗会的灯笼残穗,心跳却比当年在玉佛寺躲追兵时还快些。
    “快请。”她将铜壶递给小桃,理了理鬓边的茉莉,“取我那身月白杭绸衫子,再把我父亲送的翡翠禁步戴上。”
    萧承煜立在垂丝海棠树下时,晨露正顺着他的玄色箭衣往下淌。他肩头沾着星点草屑,显然是连夜赶路来的——这与苏挽棠记忆里那个总倚在马厩门口啃糖葫芦的少年郎判若两人。他眉峰微蹙,眼底带着惯有的沉郁,却在看见苏挽棠时软了三分:“挽棠,别来无恙?”
    “萧校尉倒是风尘仆仆。”苏挽棠垂眸看他腰间的玄铁剑,剑穗是新换的,用的是北境特有的狼尾毛,“这趟北境,辛苦你了。”
    萧承煜跟着她进了厅,目光扫过案头的《鲁班经》残页,喉结动了动:“我正是为这个而来。”他从怀中取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露出半卷焦黑的绢帛,“前日在玄甲营旧垒里寻到的,与你给我的残页能拼上。”
    苏挽棠展开绢帛,指尖拂过上面的机关图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连弩设计,弦扣处标着契丹文字,旁边用朱砂点了个“福”字——正是父亲信里提到的福王私印。
    “这机关能连发二十箭,射程三百步。”萧承煜指着图样,“玄甲营的叛军用的就是这个。我在旧垒的暗室里还发现了账本,福王每月往漠北送三十车精铁,名义上是换马匹,实则是给叛军打造兵器。”
    苏挽棠的手指停在“福”字上,指节微微发白。她想起半月前在玉佛寺,萧承煜浑身是血地说“北境要变天”,那时她还当是少年人的危言耸听,如今看来...
    “挽棠。”萧承煜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帕子传过来,“你父亲说,福王与漠北可汗早有勾结,这次北境叛乱,怕是早就谋划好的。他让你...暂且留在金陵,等他查清证据再...”
    “我知道。”苏挽棠抽回手,将绢帛收进檀木匣,“你父亲去年冬天来信,说北境的雪能没过马膝。你穿这么单薄,仔细冻坏了。”她起身从柜中取出件狐裘,“这是我母亲的旧物,你带着。”
    萧承煜接过狐裘,触到上面的并蒂莲绣纹,眼底泛起水光:“你...”
    “萧世子。”小桃端着杏仁酪进来,打断两人的对话,“姑娘说,您赶了夜路,先喝了这碗热乎的再说话。”
    萧承煜接过碗,低头抿了一口,杏仁的甜香在舌尖漫开。他望着苏挽棠垂眸整理妆奁的侧影,忽然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那时她还是个缩在玉佛寺佛龛后的小丫头,攥着半块白海棠糕,眼睛亮得像星子。如今她眉眼依旧,却多了层说不出的沉静,像深潭里的水,任风吹过也掀不起波澜。
    “挽棠。”他放下碗,“北境的事...你莫要插手。”
    “我何时插手了?”苏挽棠抬眼,将妆奁里的银簪子一个个理整齐,“我只是替父亲整理些旧物。”她指尖停在一支翡翠簪子上,“对了,昨日收到父亲的信,他说金陵的海棠让他想起母亲,等查完案子,要带我去海边。”
    萧承煜望着她腕间的铜铃,忽然笑了:“等北境事了,我陪你去看海。”
    “好。”苏挽棠应得轻快,转身时铜铃轻响,“对了,萧承煜可听说,昨日诗会上出了件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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