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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对视:“亲娘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她很爱你,只是...她遇到了坏人,没能陪你长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92章还愿(第2/2页)
“那她会怪我吗?”萧念的小眉头皱成小括号,“我昨天还摔碎了她的泥人。”
“不会的。”苏挽棠蹲下来,替他理了理衣领,“她若知道你现在这么乖,这么懂事,定会天天在天上笑。”
殿外忽然传来钟磬声,知客僧来请他们去后殿看新塑的送子观音。萧念蹦蹦跳跳往前跑,却在跨门槛时被青石板绊了个踉跄。萧承煜眼疾手快捞住他,却见他怀里的泥人摔在地上,泥人脸上的笑纹裂了道缝。
“阿娘,泥人坏了。”萧念扁着嘴,眼眶泛红。
苏挽棠蹲下来,轻轻捧起泥人:“不碍事,阿娘带回去找王小满修补。你看,泥人虽然破了,可它陪着你跑了这么多路,看了这么多风景,已经很厉害了。”
萧承煜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昨日在书房与锦衣卫指挥使的对谈。那人呈上一份密报,说福王当年在江南暗中收养过一个嫡子,却在满月时被人偷走,下落不明。密报末尾还批注:“疑与万福寺有关。”
“阿爹,你怎么不说话?”萧念扯了扯他的衣袖。
萧承煜回过神,揉了揉他的发顶:“在想些事情。走吧,去吃斋饭,吃完还要去市集给你挑生辰礼。”
午后的市集热闹非凡,糖画摊前围了群孩子。萧念扒着木桌看师傅画龙,鼻尖沾了糖稀:“阿爹,我要画凤凰!”
“凤凰有什么好的?”萧承煜故意逗他,“要画龙才威风。”
“才不要!”萧念扭过头,“阿娘说凤凰是祥瑞,画凤凰能保平安。”
苏挽棠笑着牵起他的手:“凤凰也好,龙也好,只要你喜欢。”
买了糖画,又去布庄挑了块湖蓝的布料——萧念说要给春桃做件新衫子,“春桃姐姐总说她的衫子旧了,可阿娘说不能乱花钱。”
路过书铺时,萧承煜忽然停步:“念儿,前日先生说你要学算术,这里的《九章算术》可有意思?”
萧念踮着脚翻书,指尖停在“鸡兔同笼”那页:“阿爹,这个我会!我昨日算过,鸡和兔子关在一起,数腿就能知道多少只。”
“哦?”萧承煜挑眉,“那阿爹考你,院里有鸡和兔子共五只,腿十八只,各几只?”
“三只鸡,两只兔子!”萧念脱口而出,“三只鸡六条腿,两只兔子八条腿,加起来十四...不对,等下,十八只的话,应该是四只鸡,一只兔子?”
苏挽棠憋着笑:“小先生昨日背错题了?”
“阿娘!”萧念急得跺脚,“我、我再算一遍!”
父子俩凑在书铺里算算术时,苏挽棠望着他们的侧影,忽然想起今早整理妆匣时翻出的旧物——那是块染血的襁褓角,与王氏给的布包里的那块,纹路竟能严丝合缝拼起来。她摸了摸发间的珍珠簪,又想起昨夜萧承煜说的话:“不管他生父是谁,念儿是我们的儿子。”
“阿娘,你看!”萧念举着算术书跑过来,“我算对了!四只鸡,一只兔子,刚好十八只腿!”
“真厉害。”苏挽棠把他抱上马车,“那生辰礼就买这个,好不好?”
萧念抱着算术书,眼睛亮得像星子:“阿爹,阿娘,我长大了要当先生,教好多好多小孩算术!”
“好啊。”萧承煜摸着他的头笑,“等你当了先生,阿爹阿娘第一个来听你讲课。”
马车驶过朱雀大街时,首案红的落英飘进车帘。萧念接住一片花瓣,轻轻夹进算术书里:“阿娘,这花瓣像不像泥人脸上的笑?”
“像。”苏挽棠望着他脸上的笑,心头一片柔软,“比泥人还好看。”
萧承煜将两人的手叠在自己掌心,望着车外的街景,忽然轻声道:“今日去万福寺,我求了支签。”
“可解?”苏挽棠问。
“上上签。”萧承煜点头,“签文说‘花开并蒂,子孝孙贤,家和万事兴’。”
苏挽棠侧头看他,阳光透过车帘落在他眼角,添了几道细纹。她想起三年前雪夜,他撑着伞站在破庙外,伞面上的水痕晕开,像朵将开未开的花。那时她以为,这世间最珍贵的不过是一碗热粥、一盏暖灯;如今才懂,最珍贵的,是有个人陪你从风雨里走来,把日子过成了诗。
“阿爹,阿娘,你们在说什么呀?”萧念歪头问。
“在说,”萧承煜捏了捏他的脸,“我们的小先生,要快些长大。”
“我才不要快些长大!”萧念扑进他怀里,“我要永远这样,吃阿娘做的藕粉桂糖糕,听阿爹讲策论,和阿娘数花瓣...”
车帘外的首案红仍在飘落,落在青石板上,落在雕花窗棂上,也落在三个紧紧相依的人影里。风里有糖画的甜香,有算术书的墨香,有首案红的花香——这是岁月酿的酒,初尝时清浅,细品时回甘,最浓的滋味,藏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常里。
而所有的秘密,所有的风雨,都在这样的烟火气里,化作了最温柔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