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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入队誓词吗?”
任祁风的心猛地一沉。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敲在他心上的鼓:“从今天起,即使我们隐姓埋名,以任何身份出现在祖国需要的地方……”
他伸手去抱她,却发现她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
“祈祈!”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尖探到她的颈侧,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甚珈祈靠在他怀里,眼睛半睁着,看着天边的北极星。
“你看,”她笑了,嘴角沁出点血,“那颗星最亮……像不像我们的队徽?”
她的手还攥着他的衣角,上面绣着的风信子,被血染成了深紫色。
“我把身体签给蓝燚了,”她气息越来越弱,“别难过……我只是换个方式守着你们……”
任祁风抱着她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他想起那年她和他都中枪,她拖着自己冲线的样子,她说的“绝不放开!”;想起她昨天还在厨房,给他煮他爱喝的萝卜汤。
陆煵和向海尘冲过来时,看见任祁风抱着甚珈祈,像抱着件稀世珍宝。
孩子们吓得哭了,陆星眠的银白头发蹭过甚珈祈的手,轻声喊“妈妈”。
甚珈祈的眼睛彻底闭上了,嘴角却还扬着。
最后一丝气息消散时,巷口的风铃忽然响了,像有人在说“再见”。
一个月后,楚子谦收到个包裹。
里面是本相册,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甚珈祈站在枇杷树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旁边写着行小字:“替我看边疆的雪,也替我等枇杷结果。”
江毓宁看着他摩挲照片的样子,忽然说:“营区的枇杷树种下去了,指导员说,明年就能开花。”
楚子谦抬头,看见经幡在风雪里飘得正急。
他仿佛听见风里传来无数个声音——有甚珈祈的笑,有任祁风的低语,有孩子们喊“妈妈”的脆响。
“会的,”他对着雪山说,声音裹在风里,传向很远的地方,“都会结果的。”
北极星书店的枇杷树,那年结了满树的果。
任祁风摘下最大的那颗,放在甚珈祈的墓碑前。
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朵风信子,和一行小字:“人生虽短,星光永恒——北极星队长”
陆煵和向海带孩子们来看她时,陆星眠每一次都会哭的稀里哗啦。
宋回也总会在碑前放上颗星星糖。
向海尘说:“祈祈最喜欢甜的,这样她在那边,也能尝到糖的味道。”
任祁风坐在树下,摸着树干上的刻痕——是他去年和甚珈祈一起刻的,两个交缠的名字,如今已经被岁月磨得光滑。
他想起她说的“任和甚连起来是人生”,忽然笑了。
风穿过枇杷叶,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说“我在”。
远处的孩子们在放风筝,彩色的风筝飞得很高,像颗颗跳动的星,落在北极星闪烁的天幕上,再也不会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