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土寻根·铁火照心·同泽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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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土寻根·铁火照心·同泽生根(第1/2页)
    公元1852年6月,南半球的冬季虽已降临,悉尼港的海水依旧深蓝。清晨,一片浓稠不化的白雾如巨大的轻纱,低垂、覆盖,将波涛揉碎成细密的低语。破开这静寂的,是陡然响起的长长汽笛,短促、锋锐,如同宣告黎明的新刃,瞬间切开了海面黏稠的凝重。七艘饱经风霜的南洋商船,桅杆笔立如林,船身沾染着远航的铁锈与盐霜,列成北归的雁阵,悄无声息地泊靠在陌生的码头。龙纹蓝底旗——那刚猛中带着柔韧的图腾,在微腥的海风中沉滞地拂动,仿佛还紧攥着马六甲海峡风暴的余威与阳光的咸涩。
    陈金钟立在主舰“福泽号”的柚木甲板上,指节用力、无声地叩击着那打磨得温润光滑的黄铜栏杆,一下,两下…节奏竟与三十年前在狮城那破旧码头送别长兄离去时一模一样。光阴荏苒,物是人非。那时的风里,裹挟的是更浓重的海腥,是腐烂水果的甜腻,是殖民者船舱里飘散的鸦片焦臭,还有监工皮鞭在空气中炸响的硝磺气息。他抬起头,目光穿透薄雾,直射向海岸线上那些庞大、沉默而冰冷的轮廓——那是炎华国第一舰队的钢铁巨兽,它们雄踞于港湾,舰体巍峨,舰艏高昂的龙纹撞角在薄雾的遮蔽下若隐若现,恍若蛰伏于深渊、亟待腾跃而出的远古蛟龙。一种混杂着陌生、激动与尘埃落定般的归属感,猝然撞击着他的胸腔。
    他身后的胡璇泽,玳瑁镜片在远处舰艇探照灯骤然扫来的强烈光束下,闪过一丝冷冽如冰的光芒;邱忠坡那骨节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紧握在掌心的黄铜怀表表盖,哒、哒、哒,如同细碎的鼓点,敲打着时间的河床;章芳林则兀自立定,深邃的目光投向岸上,在那片初阳染透的天空下,数面赤红龙纹、靛蓝底色的巨大旗帜正猎猎翻卷,中心那袋鼠与神龙相互交缠、搏斗、又最终融合的奇异图腾,在熹微的晨光中,竟似烧红的烙铁,灼灼地刺痛了每一位远眺者的眼眸。
    “这…便是炎华……”陈金钟喉头剧烈地滚动着,声音却被强劲的海风撕扯得破碎、飘散。他无法自抑地回想起一个月前,狮城老闸门前那冷硬的景象——约翰巡捕的冰冷刺刀,还嚣张地抵在他苦心经营的“永泰”杂货店那饱经风霜的柏木门板上!荷兰殖民者轻蔑的嘴角犹在眼前!而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这铁甲如山岳,烟囱如铁戟,昂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第一舰队那十二艘雄壮的铁甲舰,静静地排列成一道沉默的、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粗壮的炮管根根向天,带着肃杀的威严;舰身的镍钢装甲在初升的朝阳下,反射出冰冷、深邃、如同海沟寒水般的蓝灰色泽——绝非那在南洋温柔海域里摇曳飘荡、脆弱不堪的柚木帆船,这是足以碾碎一切锁链、重塑乾坤的力量,带着远古洪荒中苏醒的巨兽的狰狞与威严。
    “陈先生!快看!”胡璇泽手中的描金折扇猛地向前一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港口深处,一连串墨染般的铁甲车厢,正沿着海岸线新铺设的两道笔直钢轨,发出巨大的、节奏稳定的“哐当”声,不疾不徐地滑行而来。那车轮碾过接榫之处的铿锵巨响,如同无数把沉重的铁錾,在锤击、在镌刻——它们在殖民者时代那陈腐破败的、浸透血泪与屈辱的旧码头上,狠狠地錾刻着新时代的刻痕!敞开的车斗里,满载着泛着青蓝色金属幽光的新轧钢轨——那是卧龙岗钢铁厂彻夜不息的炉火凝结的筋骨!阳光照射下,轨道顶端熔铸的龙纹撞角图腾上,钢铁凝缩而成的晶莹露珠,正一颗颗滚落,砸在路基的石砾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的湿迹,转瞬又被蒸干。
    舷梯落下,铁履踏上坚实的土地。码头迎候的队列中央,炎华国司礼部尚书陈怀远身着靛蓝官袍,神色庄重而温煦。他腰间的白玉带上,一枚晶莹的残片在晨曦中闪光——那是郑和下西洋庞大舰队的碎瓷,深青色的海水波纹图案浸润了六百年沧桑,仅仅在一个月前,才被满怀敬畏地从加里曼丹某条无名的河床淤泥深处唤醒。“诸位同袍,炎华国未能预备盛大仪仗,”陈怀远的声音浑厚,裹挟着海风的力量,其醇和却胜过了南洋最浓烈的椰子朗姆,“唯有备下此‘钢驹轮驾’,轨之所及,车之必达。诸位可凭心意驱驰,阅此新生之地。”
    陈金钟的皮鞋底第一次真切地踏上了这片土地。鞋跟与红褐色的砂土接触的瞬间,一种奇特的战栗倏然从脚底直窜脊髓。这土壤的颜色!竟与狮城后港华人义冢里那埋骨于异乡黄土、贫病而亡的无名孤魂身下泥土一般无二!只是,脚下的这片红土,混杂着无数亮晶晶的金属碎屑,踩踏之下,竟发出细微而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昨日那沉重、血腥、扭曲的殖民枷锁,正被无情地碾作齑粉,细碎地嵌入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毛孔。他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指尖捻起一撮带着铁腥味的泥土,松手间,土粒簌簌洒落,其中赫然闪烁着半片断开的银色光斑——竟是一枚被熔毁或砸碎的“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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