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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外交大臣克拉伦登!”
一直紧张站立在侧、神经绷紧的外交大臣克拉伦登伯爵仿佛条件反射般地霍然起身,挺直了背脊:“首相阁下,我在!”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即刻联络,并以我的名义正式回复那位远道而来、此刻正焦急等待在波特兰广场使馆内的炎华国特使陈平先生。告诉他们,伟大的约翰帝国,出于对和平的深切渴望与对人类福祉的崇高责任感,愿意……给和平一个机会。”德比伯爵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地点,就设在威斯敏斯特宫。时间,定在明早九时整。我们,需要一场谈判。”
翌日清晨。威斯敏斯特宫,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谈判厅。
秋日惨淡的阳光挣扎着穿透伦敦上空厚重的铅灰色云层,挤过哥特式高窗上镶嵌的彩色玻璃,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几块斑驳陆离却缺乏热力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家具散发的年代久远的味道、浓烈的蜂蜡气息、以及一种被众多目光和激烈情绪压缩过的窒闷感。
厚重的、包裹着黄铜铆钉的橡木门,被两列身着猩红制服、戴着熊皮高帽、表情肃杀得如同石雕的皇家卫兵无声地拉开。门轴转动发出低沉的、仿佛历史碾过的**。门内门外,两个世界的气息瞬间交融,更确切地说,是肃杀、紧张与一种崭新的、毫不掩饰的锐气猝然相撞。
长条谈判桌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横亘在厅堂中央,光滑的漆面倒映着穹顶复杂的雕饰,冷硬如冰。这张曾见证过无数影响世界格局的条约诞生的桌子,今日成为两个新旧帝国力量第一次在非战场环境下的正面交锋场。一边,代表着沉沦的落日余晖,老朽帝国残留的威严;一边,代表着喷薄的朝阳,新生国家不惜以血铸就的主权宣言。
约翰国一方阵形俨然。首相德比伯爵端坐中央主位,宛如帝国权力的化身。他深灰色瞳孔深邃得如同泰晤士河底的淤泥,蕴藏着凛冬的寒雾和深不可测的算计。即使在此刻的逆境,他身上那种久居权力巅峰的威严依旧丝丝透骨。他的左侧,海军上将西摩尔勋爵尽力挺直他那被屈辱和担忧压弯的身躯,刻着沧桑皱纹的脸上竭力维持着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最后一丝尊严象征。他那佩戴着勋章的军礼服下摆笔挺,但紧抿到发白的嘴唇,还有那双深陷的眼窝下掩饰不住的颓唐与悲哀,以及放在膝上、几近痉挛般微微颤抖的手指,无不泄露着这位老将内心无以复加的屈辱与不甘。右侧,外交大臣克拉伦登伯爵,如同一个精密调好的外交仪器,脸上始终挂着职业化的、无懈可击却又毫无温度可言的矜持微笑,仿佛戴着千年的石面具。财政大臣格莱斯顿和几位掌握实权的高级幕僚如同沉默的雕像分坐两旁,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目光复杂地在桌面文件和对面人物之间逡巡。
炎华国一方,以陈平为锋矢。他居中而坐,并不高大的身躯却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没有华丽的绶带,没有耀眼的勋章,只有一身剪裁极为合体、一丝不苟的深蓝色立领军常服,唯一显眼的,是领口正上方那枚小小的、却似凝聚了整片海洋光辉的龙纹徽章,熠熠生辉,昭示着不可侵犯的国家尊严。他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如同风暴核心最宁静的真空地带,目光扫过对面那排尊贵的面孔时,带着一种洞悉世情、掌握主动的淡然,仿佛在审视一幅陈旧的地图。枢机院、政务院、金瓯院的几位核心重臣肃穆地列于其后,如同拱卫的礁石,静默却散发出坚定的意志。整个炎华代表团如同出鞘的利剑,寒芒内敛却又锐气逼人。
厅堂内陷入死寂。无言的较量在沉默的空气中早已展开。没有虚情假意的寒暄,没有无谓的客套辞令。这沉寂如同凝固的铁块,压在每一个人的胸腔,挤压着呼吸。只有壁炉里几块余烬不甘地发出最后的噼啪细响,以及窗外,泰晤士河千年不息、如泣如诉的低沉呜咽,为这场无声的对峙增添着诡异的背景音。
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的,是德比伯爵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久居人上的雍容与掌控感:“陈平先生,欢迎莅临伦敦,莅临这座见证过诸多世界历史重大转折的殿堂。大约翰帝国怀抱着最高、且最虔诚的和平意愿,邀请贵方共同开启这场旨在结束不幸的敌对状态、恢复该地区乃至世界和谐秩序的历史性谈判。为了即将来临的和平曙光,为了两大强国的共同福祉,帝国……愿意展现其历史性的大度与非凡的宽容胸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泰晤河畔·和谈初议·刀光剑影(第2/2页)
陈平微微颔首,动作精准得如同尺量,既不显卑微,亦不失礼数。他的声音同样平稳,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柔中带刚、不容撼动的力量感:“德比伯爵首相阁下,炎华国全体军民,同样珍视和平。这份珍视,建立在无数战士的鲜血和对自由热望的基础之上。”他微微停顿,目光如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