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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可怎麽办……」
苏老太太急得团团转。
奶奶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走上前道：「大妹子，要不……就让丫头在我这儿歇下吧？跟小鱼挤一挤。辰娃子旁边，她……她或许能安心些。」
苏老太太看看倔强的孙女，最终一咬牙：「唉！也只能这样了！就是太打扰您了！」
「没啥打扰的，孩子要紧。」
于是，事情就这麽定了下来。
黄锦带着一步三回头的苏老太太丶刘主任和保镖往学校走去。
奶奶则打来热水，仔仔细细地给苏璃擦了脸和手上。
整个过程，苏璃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任由摆布，只有眼睛始终盯着一个方向，透过窗棂，看着窗外正在和黄老道说话的江辰。
小鱼铺好被褥，好奇地看着这个即将和自己同床共枕的漂亮小姐姐，小声说：「姐姐，我们一起睡哦。」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吹熄了油灯，土屋里陷入黑暗。
奶奶的鼾声很快响起。
小鱼挨着苏璃，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丶和自己不一样的清香。
她偷偷睁眼看着黑暗中姐姐模糊的轮廓，过了许久，才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而苏璃，依旧睁着那双在黑暗中毫无神采的眼睛，静静地望着窗棂的方向，仿佛她的世界，只剩下院外那微弱的灯光，和灯光下的那个人。
黄明远站在屋檐下，看着江辰，压低声音问道：「师父，您之前跟苏老太太说的……要带苏小姐出远门，是……？」
江辰目光从英汉大辞典上收起，看向远方如同巨兽蛰伏的远山道：「我想去世间各大道门祖庭看看，玄门正宗，源远流长，或有残简断篇，记载不同法门。或许，能找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转向黄明远：「老黄，你既是茅山弟子，可知天下道门，如今是何光景？各家祖庭，又在何处？」
黄明远闻言，顿时愣住了。
他捻着山羊胡子，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师父……您这麽一问……弟子……弟子真是……」
他支吾了半天，才苦笑着道：「弟子虽说年轻时在茅山乾元观挂过单，但这半辈子，说白了就是个野道士，靠着几手糊弄人的把戏混口饭吃。真正的道门祖庭……像龙虎山天师府丶茅山乾元观丶武当紫霄宫丶青城山常道观这些……那都是传承千年道门名观……」
他顿了顿，感叹道：「至于您说的残简断篇……唉，师父，不瞒您说，如今这世道，真正的传承……怕是难喽。好多地方，也就是做个样子，给游客看看，收点香火钱……」
夜风拂过院角的老槐树，发出沙沙的轻响。
江辰静静听着，脸上并无失望之色。
只是那双望眼眸，愈发深邃，仿佛已穿透千山万水，落在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洞天福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