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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念仰起了脸，梨花带雨的看向楚廷枭，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毕竟再痛，我还活着。”
楚廷枭抿紧唇，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窗边。
窗帘没拉严，外面的夜色漏进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掏出烟盒，指尖顿了顿，又塞了回去。施念还在旁边，而且这种时候，抽烟也压不下心里的懊恼与焦躁。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不过才过去五分钟，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每一秒的等待都变得格外漫长，他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跟地板上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乱得不行。
“医生怎么还没来？”他终于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话刚说完，又觉得不妥，回头看了施念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才又收回了视线，站到了窗口看向楼下。
他想起刚才对施念说，‘你没有选择余地’时的对峙，想起自己强硬的态度，心里忽然有点发涩。
如果刚才他能温和点，是不是她就不会这么抗拒，是不是他能更早发现她的伤口？可他向来不是会说软话的人，此刻再多的懊恼，也只能化作沉默的焦灼。
窗外终于有车停在了下面，楚廷枭看了下下来的两个人，几乎是立刻就冲到门口，拉开门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急切。
当看到刘铎陪着方旭医生跑进来，他才像是松了口气，却还是立刻侧身让开，声音依旧不悦，“怎么这么慢？”
方旭拎着一个急救箱，大步走进来，显然他跟楚廷枭很熟络。听到他这样问，瞥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你以为我长翅膀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也没耽误时间，直奔沙发上的施念，看了一下伤口，赶紧打开自己的急救箱，里面器具应有尽有。
施念的脸又白了白。
当方旭拿起镊子的一瞬间，楚廷枭焦急的提醒了一句，“你轻点！”
方旭抬眸瞥了他一眼，并未回应，却专注的处理起来。
棉球清理伤口的时候，施念身体猛的一哆嗦，闷哼了一声，站在他们身侧的楚廷枭，本能的伸手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这一刻的施念哪还能有那么多的顾忌，她早就无法抵抗钻心的痛，伸手死死的攥住楚廷枭的皮带。
方旭解释了一句，“你忍忍，必须要杀菌，以免感染。就好了……”
施念的身体僵直，疼痛如刀剜肉，近乎晕厥。
直到处理完包扎好，施念紧绷的身体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软地靠在楚廷枭怀里。
她攥着楚廷枭皮带的手指终于松开，指节处因用力过度留下深深的红痕，掌心处破皮的地方也因用力而渗出血来。
“她的手掌也伤到了！”楚廷枭对方旭示意了一下。
方旭这才看到施念的手掌也蹭掉了一块皮。他赶紧又快速的处理了一下施念的掌心。
楚廷枭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还未完全平复，她的呼吸带着哭腔，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意。
他僵硬地抬手，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触碰易碎品。
“好了，没事了。”他低声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这声音令刘铎眉头微扬，悄悄的审视起了楚廷枭。
楚廷枭的这话像是说给施念听，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刚才看着方旭用镊子清理伤口里的碎屑，他的心都跟着揪紧，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方旭收拾着急救箱，抬眼瞥了两人一眼，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却带着点揶揄，“膝盖上的伤口很严重，且不易恢复，万幸没伤到骨头。接下来几天别碰水，别大浮动活动，每天我会来换一次药。”
他又将一个药盒放在茶几上，补充道，“要是疼得厉害，就吃片止痛药，别硬扛。”
楚廷枭顺应着他的话‘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离开怀里的施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