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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郑重点头。</P>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P>
皇孙继位，意味着皇爷爷、太子爹都已经身陨。</P>
朱允炆纵然有些纨绔子弟的性情，却也是至孝之人，绝不会因为贪恋一张龙椅，就盼着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去死。</P>
“那么，当皇帝或者当和尚，你觉得自己更喜欢哪一样”范离又问道。</P>
“啊这……这也能比！”</P>
朱允炆表情变得极不自然。</P>
天子乃九五之尊，代天牧野，贵不可言，岂是区区僧徒可以比较的</P>
他心中这样想，却怎么也说不出口。</P>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简单道理，朱允炆居然犹豫了。</P>
“难道我真的喜欢当和尚”</P>
这念头在朱允炆心中一闪而过，他既觉得荒唐可笑，又隐隐好像心神向往</P>
修佛</P>
灵光，悄然在朱允炆眼底流淌，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P>
一副奇妙盛景，曾经出现在朱允炆的梦境之中。</P>
因为太过荒唐，他不曾对任何人提起。</P>
此刻，梦境盛景再次出现，只在朱允炆一人的眼中、脑海中。</P>
一座威严寺庙，耸立于极西之地。</P>
大雄宝殿！</P>
朱允炆仰起头，‘看’着大雄宝殿的匾额，只感觉分外亲切，却并无西方教信徒那样的激动和跪拜冲动。</P>
宝殿正门开启。</P>
他忍不住朝内张望，便看见呜呜泱泱的一大群人，分座次高低不同，几乎将宝殿两侧坐满。</P>
本该是初次见面，朱允炆却认出了在场所有人。</P>
五百罗汉……</P>
四金刚……</P>
三千揭帝……</P>
诸天菩萨……</P>
众佛……</P>
朱允炆生出一股冲动，他希望在大雄宝殿上找到自己的位子。</P>
可是，周围两侧已无空位，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所。</P>
甚至，想当佛</P>
“弟子……”</P>
他口称弟子，竟是觉得理所当然。</P>
双手合十，更是恭敬虔诚。</P>
十二品莲花台，台上竟无西方教主身影！</P>
朱允炆脱离幻想，才发现范离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P>
“范离。”</P>
“嗯”</P>
“佛都没了，我修佛又有何用”</P>
说这话时，朱允炆的声音甚至带上一丝哭腔。</P>
范离摇摇头：“不对。”</P>
“怎么不对”朱允炆哭丧着脸。“这世上难道还有佛”</P>
范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P>
“修佛，不是立一座神像，然后无脑的顶礼膜拜于它。”</P>
“如此修行与信仰，落于下成，不值一提。”</P>
“修佛，修的是自身。”</P>
“纵然天下无佛，但有朝一日你能成就佛陀果位，还会说修佛无用吗”</P>
“佛普渡终生，你自己也在众生之列。即便只渡化自己，也是一桩大慈悲、大功德。”</P>
范离实在太有口才。</P>
他明明是在忽悠朱允炆，却一副神圣庄严的模样。</P>
只可惜，同样是说教，范离的脑后并没有大光相出现，更不可能有步步生莲、佛光普照的异象。</P>
“阿弥陀佛。”</P>
范离装模作样念一声佛号。</P>
“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P>
“朱允炆，你若能放下妄想执着，怎知自己不能成佛”</P>
朱允炆都听呆了。</P>
他确实对西方教天然亲近，也确实爱读佛经，甚至悄悄练过几种西方教手段。</P>
荒唐。</P>
真的很荒唐。</P>
自己刚刚‘渡化’梼杌，范离又来渡化自己</P>
朱允炆一双眼睛直勾勾顶着范离，诡异的认为范离说的很有道理。</P>
可是，直觉又不断提醒朱允炆，从范离嘴里说出的话，连半个字都不能相信。</P>
这个毫无森严法相的家伙，越看越像凡间拐卖孩童的人牙子！</P>
“二位。”</P>
长乐突然来到两人身边。</P>
“梼杌皈依，实在是一桩大功德。本相代表大善王朝，感谢二位的义举。”</P>
“本相要在府中摆下宴席，重谢二位，还请万万不要推辞。”</P>
四凶才刚刚渡化一个，范离还需借助长乐的丞相身份，继续渡化剩余的三凶。</P>
长乐邀请，他当然却之不恭。</P>
只是，朱允炆还浑浑噩噩，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P>
众人回到丞相府，果然府中已经摆好了宴席。</P>
但看清宴席上的菜肴，范离却哭笑不得。</P>
明明昨日还有酒肉伺候，可今天长乐专程设宴道谢，竟全是些瓜果蔬菜，连空气中都飘荡着茶香，显然是以茶代酒！</P>
感情这是一桌全素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