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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安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知道我不值得原谅,但起码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看见你这样,我很痛心。”
哪样?
是住廉价旅馆、老旧公寓,还是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
亦或者被他的丈夫,所谓的爱人和朋友当狗一样耍?
楚音的手里被塞了一张银行卡,还没等李瑞安说出密码,他就将这张卡狠狠地摔出去,愤恨地瞪着对方。
李瑞安低声,“楚音......”
楚音心里想过很多狠话,可最终说出口的只有简短的甚至称不上有杀伤力的一句,“李瑞安,我讨厌你。”
他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喧闹的市井里,不一会儿纤瘦的身躯就被人群吞没。
李瑞安没有办法想象身单力薄的楚音要去过什么样的生活,在车里哽咽了很久,深吸一口气跟司立鹤汇报。
“楚音的情况不太对劲,看起来像是病了。”
“他都猜到了,不肯要我的帮助,以后也不会再相信我。”
“小司总,请你对他好一点吧......”
司立鹤没有回答,挂断了通话。
派出去的人二十四小时秘密监视着楚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楚音的情况。
他一直以为楚音是个胆小鬼、小气鬼,后来还变成了个动不动就流眼泪的爱哭鬼,每一个标签都在诉说着楚音的软弱与娇怯,可是楚音比他想象中要坚强。
遭受重大打击的楚音摔得头破血流,却很快地爬起来,没有一点点过渡的时间就不打伞闯进了暴风雨里。
这不是个好现象。
换上便装的保镖每隔两小时会给他传送楚音的实况。
密密麻麻的照片,高清镜头下楚音的小表情清晰可见,脸色惨白,皱着眉、抿着唇、闭着眼,流着泪,唯独没有笑容。
司立鹤记得楚音很爱笑,小狗一样扑到他怀里撒娇,笑起来眼睛都在发光。
有了对比,楚音如今的灰暗与麻木就更加触目惊心。
那么爱司立鹤的楚音却说,爱并没有那么重要.......
司立鹤胸口像堵了一块浸满了水的棉花,一呼一吸都变得漫长,他不喜欢被拒绝的体验,更烦躁于楚音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的态度。
他故意拖着度假开发区的项目不签名,陈邵风撑不了多久,在外界和陈家长辈的双重施压下,想必再过几天就会同意跟楚音离婚。
作为风流逸事的主人公之一,又位处盛锐重要职位的司立鹤势必会对集团造成影响。
盛锐的股市有所波动,董事会不满他闹出桃色绯闻,议论纷纷——若只是寻常的八卦也就罢了,偏偏还扯上了陈楚两家。
司秦为了舆情着想,撤了他总经理的职位,把他打发到贸易金融部做副经理。
盛锐姓司的不止司立鹤一个,堂叔等旁支亲戚虎视眈眈,未来三五年,司立鹤大抵都不能回归原职,更要低调行事。
不过他确信,从他回国入职盛锐那一刻起,不管旁人如何抓他的错处,总有一天他会坐上最高的位置,成为海市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这几天走到哪儿都有人偷偷打量他,但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些目光,相反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楚音的私情后,就相当于他给楚音打了个专属的标,没有人敢打楚音的主意。
那些之前不知情时痛骂他小三、奸夫的人也通通改了口径,打哈哈地将这件事翻过去,悻悻地闭口不提。
夜幕降临,司立鹤再次收到了楚音的照片。
幽暗里,楚音垂着双肩与脑袋,游魂一样地在脏兮兮的街道行走。
有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吃苦,活该。
等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如天真的楚音想象中那么美好,就会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家了。
司立鹤不愁那一天的到来,他是楚音最大的债主,只要他想,五百万就足够稚嫩的楚音看清现实。
分手后讨要借款是很不得体的事情,但司立鹤不介意为了楚音做一个没有风度的情人,他要把楚音逼到无路可走,只能回头向他求饶,把所有不好听的、他不爱听的话全部都收回去。
所以他在楚音即将要进楼道时给楚音发信息。
“五百万还算数吗?”
楚音盯着这简短的一行字发了很久的呆,他先是把司立鹤的备注给改了,“AAA训犬师小何”变成了疏远的“小司总”三个字,继而又继续发呆,大概站在风口五六分钟的时间,才挪动冻僵的手指回:“我会努力。”
努力?
这个世界上要是努力就能成事,所有人都会是亿万富翁。
司立鹤盯着照片里把自己弄得乱糟糟的楚音,想立刻把人逮回家好好洗个澡。
再等等吧,他有的是时间等楚音看清残忍的现实主动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
小司总:快点回来花我的钱。
第51章(一更)
楚音租的房子在五楼,租房的时候中介吹得眼花缭乱,可真正入住后才发现这里的隔音效果极差。
楼下是烧烤店,凌晨两三点都吵吵嚷嚷,闹得人睡不着觉,隔壁住着一个酗酒中年男人,大半夜发酒疯敲楚音的门说邻居之间要多多走动,把张连枝吓得花容失色。
楚音也不敢出去面对,怕被醉汉打,只好抱着果果和张连枝靠在一起等待动静消停。
楚音拖着疲倦的身体踩着油腻的楼梯,像只高度戒备的猫,脚步放得很轻,直到开门进屋才长吁一口气。
张连枝一见到他就像看到救星,女人没有是只没有生存能力的金丝雀,只能依靠自己的儿子,短短几天的剧变让她看起来憔悴又可怜,她无法接受现状,跟楚音哭诉下午醉汉又来敲过一次门,“咚咚,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人跟神经病一样,妈妈连门都不敢出。”
离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音签了一年的合同,已经交过租金,押金也给了一半,这个时候退房,半分钱都要不回来。
他也很心疼母亲跟着他一起吃苦,只能劝女人再忍忍,平时在家关好门窗,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张连枝嘟嘟囔囔地坐回沙发。
楚音注意到果果趴在角落,没有像往常一样摇着尾巴欢迎他,看到早上出门时添加的狗粮没什么变化,蹲下来揉小狗的脑袋,“是不是不喜欢新狗粮啊?”
果果哼哼唧唧拿小舌头舔他的掌心,似乎又恢复了点活力。
楚音稍微安心些,他累得倒床就能睡,依旧强撑着给果果梳毛,小声嘀咕,“爸爸这几天跟忙,你跟奶奶乖乖在家,过几天爸爸给你洗澡。”
他拜托张连枝明天带果果下楼遛一遛,女人正在看手机,似乎在憋什么话,看了楚音好几眼,没出声。
楚音直觉没好事,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