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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之中。
“林小雨呢?”我问。
她递过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是一幅画:归魂桥上,七个女孩手拉着手,朝远方走去。桥头站着一个男孩,手里握着一支燃烧的笔。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安静。
下面写着一行小字:
>哥哥,谢谢你为我们办了葬礼。
>我们要去下一个站台了。
>别难过,你会遇见新的故事。
我合上本子,笑了。
“阿禾,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你说。”
“把我写进书里。”我说,“不是作为英雄,也不是神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偶然间打开了不该打开的门,然后努力不让它关上。”
她点头:“好。”
我抬头看向天空。
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星辰,又像是眼睛。
每一颗,都是一个被记住的名字。
风起了,吹动我的衣角。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
从今往后,我将成为传说的一部分,模糊、遥远、近乎虚构。
但我存在过。
这就够了。
几天后,江城西区废墟被彻底封锁,政府宣布将原址改建为“心理疗愈纪念园”。施工队清理地下室时,只找到一张空病床和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镜背刻着一行小字:
>名字是有力量的。
>记住的人越多,走得越远。
而在全国各地,陆续有人报告奇怪现象:
某个山区小学的孩子说,教室后墙的玻璃晚上会浮现笑脸;
某位退休教师梦见一位陌生青年站在讲台前说“这节课我来上”;
最离奇的是西北一座废弃雷达站,值班员在监控中看到凌晨三点整,所有屏幕同时闪现一行字:
>**今日共接收残响8,421条。
>守门人轮值正常。
>世界安好。**
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有些人,在照镜子时会莫名微笑,仿佛看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
而在某个南方小镇的清晨,一家早点铺刚开门营业。
老板娘端着蒸笼走出来,忽然看见对面墙上贴的瓷砖反光中,有个穿旧夹克的年轻人坐在角落桌旁,正低头吃一碗红糖糍粑。
她愣了一下,走过去问:“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我?”
那人抬起头,笑了笑:“刚到。麻烦您了。”
他的脸很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
但她还是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等她再出来时,座位已经空了。
桌上留着一枚硬币,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
>谢谢招待。
>下次,我想试试豆沙馅的。
风掀起床单,吹散了纸页。
阳光洒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没有人注意到,那枚硬币的背面,映出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片星空下,八座石碑静静伫立。
其中最新的一座,正轻轻震动,仿佛有人刚刚离开。